見到十八摘下麵具,呂純麵上的不爽立刻僵住,然後一掃而空。
雖說多年未見,但眼前這位的相貌已經被他深深刻在了骨子裡,永生難以忘懷。
呂純能信任的人不多,信任他的人更是少數,而偏偏這位二者兼得,他就是林子岱!
說起林子岱,當年的事情呂純還曆曆在目。那時狼千尋已經狀若癲狂,身化紅甲巨人氣勢無窮,一旦他的紅雲降落,便會將方圓十裡化為灰燼!
而就在這緊要關頭,林子岱卻利用了燃炁之術再度引來天劫神雷包裹己身打斷了狼千尋的動作,然後二人雙雙消失在了雷霆之中。
呂純不相信林子岱會死,總覺得這位炁醫門人會帶來奇跡。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他的信念終於被時間攪碎,由希望變成了絕望,將烏發褪色,變得灰白。
再次見到這位魂牽夢縈的故人,呂純不由得記起了當年在玉壺宗墜落山崖之後,在夢中見到的那個人影,原來…那不是夢境。
“啊啊啊!”想到此處,也許是情緒太過激動,呂純發出了一陣古怪的叫聲,一時間竟不知道該用何種言語表達。
林子岱沒想到呂純會是這種反應,驚愕之後莞爾一笑:“呂兄,救人要緊。”
“哈哈哈哈…這還用你說?”呂純的眼圈還未來得及泛紅,白綾遮蓋下的臉上卻多出了濃濃狂喜。
他再不猶豫,彈指將丹藥送入口中,然後就感覺身體裡麵出現了一種熟悉的暖流,那是正炁根源複蘇的跡象!
說到正炁根源,這是當年林子岱為呂純留下,因為後者心死,正炁根源隨著變得乾涸,如今呂純再次燃起希望,正炁根源也有了生機。
被一股洶湧的力量灌滿身體,呂純隻是稍稍吐納便將白綾崩裂。
捏了捏拳頭,體內的這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仿佛讓他回到了當年,重獲青春。
“呆子林,醜話說在前麵,你若再不辭而彆,我可饒不了你!”說著,呂純便一個箭步向著尤雅幾人的方向趕去了。
…
有林子岱在,琴兒的傷勢簡直不堪一提,呼吸之間便恢複如初,連後遺症都不會留下。雖說此時琴兒的麵色有些發白,實際上是因為輪椅速度太快受到了驚嚇。
“呂純前輩,您能慢一點嗎…”琴兒雖然不是嬌生慣養,卻從未經曆過此種事情,感覺胃裡有些翻江倒海。
“沒門兒!老子趕時間!”呂純冷聲道。
嘴上如此說著,呂純心裡卻鬱悶非常,之前這輪椅一直是林子岱操控,彆說減速了,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停下。
他之前雖然癱倒,但四肢還有幾分力氣,所以玩得不亦樂乎,將輪子推得飛快!但是現在,那丹藥的效果完全消失,讓他疲憊上湧,就算想用腳刹都成困難。
“抱歉,是琴兒給前輩添麻煩了。”琴兒已經手腳酸麻,但呂純這麼說她也沒有辦法,心中十分委屈。
呂純隻是麵冷,聞言沉默片刻,忽然出聲問道:“按照姑娘的說法,此處距離黑鵬族還有不少距離,咱們若是無法在天黑之前到達,真出了什麼狀況老子可保護不了你,還望姑娘理解。”
“琴兒明白。”琴兒點了點頭,目光也堅毅起來,曾經作為三皇子的侍女之一,她最不缺的就是堅韌性格。
夕陽西下,在??????????????????天邊扯出一抹紅紗。
在呂純莫名其妙的不懈努力下,二人總算是來到了黑鵬族附近。
“呂純前輩,咱們要在剛剛那個路口右拐…”見到呂純駕駛輪椅直接衝過了路口,琴兒急忙出聲提醒。
“老子當然知道…”呂純已經急得滿頭大汗,隻是因為風勢太大很快就被吹乾。
“小姑娘,你可知道附近哪裡有軟一點的地方?”呂純尷尬道。
“軟一點的地方?”琴兒被呂純這句話搞得莫名其妙。
“老子…刹不住車了…”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不好意思的,呂純豁出老臉道。
“啊?”琴兒有些意外,但她因為身份緣故,還算處亂不驚,“呂純前輩,我記得左邊有一條瀑布!”
“好!小姑娘你可要抓穩了!”深吸口氣,呂純使勁渾身力氣向著左邊撞去,竟將輪椅更改了方向。
“小姑娘,你管這叫瀑布?”看見眼前這一片快要乾涸的小溪,呂純幾乎要吐血。
“哎呀,我明明記得這裡之前水勢很急的,為什麼會這樣?”琴兒有些自責,又有些奇怪,此處凹陷地表十分潮濕,怎麼看都不像乾涸已久。
“小姑娘,你做好準備,在前麵跳下去!”沿著溪邊疾馳,眼看著已經到了溪水最寬的地方,呂純急忙催促道。
“那前輩您呢?”再往遠處溪水更淺,而且那邊地上都是亂石,先不說再也沒有任何東西緩衝,就連保持平衡都是困難。
“老子技術好,大不了兜個圈子回去唄!”呂純嘴上不在意,心裡卻直犯嘀咕,也不知道林子岱對這輪椅做了什麼手腳,怎麼過了這麼久都沒有減速跡象?
“可是…”
“還愣著乾什麼,就是現在,跳!”呂純喝道。
“前輩保重!”琴兒再不遲疑,急忙跳入溪水。雖然此處溪水沒有多深,但作為緩衝已經足夠,在濺起一片水花之後,她的速度迅速慢了下來,隻是受了一點擦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