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韋無息一直事務纏身,就算陪在阿寧身邊,心裡也不踏實。
趙長生的到來,讓韋無息終於能放鬆下來,頭一次喝得酩酊大醉。
夜色已深,為了不打擾到阿寧休息,趙長生在幫韋無息躺好之後,也告辭離開了此處,跟著麒麟去了對方的“藏身”之所。
“趙長生,我怎麼感覺今日的氣氛有些不對?”回到房中,麒麟疑惑問道,平日裡的阿寧都是陽光明媚,今日卻在眉宇間多出了一抹愁雲。
趙長生沒有隱瞞,將自己目前看到的完全講給了麒麟,隻是他此刻的話語與之前阿寧聽到的有些出入…
“什麼?”麒麟聞言瞳孔一縮,“你說阿寧姑娘她已經命不久矣?”
趙長生微微點頭。
“那…她腹中的胎兒呢?”麒麟又問。
趙長生的回答還是一樣。
“所以…她都已經知道了?”麒麟麵色凝重。
“唉…”先是一聲長歎,趙長生才繼續開口:“我擔心她知道真相會承受不住打擊,提前將這件事情變成我的過錯,便隻告訴了她自己的事情…”
“就沒有回旋的餘地?”麒麟雖然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卻又不得不承認。他並不是看在對方的鬼差殿殿主身份上,而是對方手中的判官簿。
剛剛,趙長生在翻動判官簿的時候,忽然見到黃寧寧三字躍然紙上。雖然他表麵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尤其是在確認了事實過後,這種感覺尤為強烈。
在旁人看來,判官簿不過是一本無字天書,隻有身為鬼差殿殿主的趙長生才能看到其上密密麻麻,張牙舞爪的文字。
其實,這一個個名字並非趙長生寫下,而是從判官簿上自己生出來的。
雖然隻是文字,其中卻隱藏著生老病死規則,隻要趙長生接觸過,便能憑其作出判斷,要如何處置對方的魂魄。
再次取出判官簿,將手指點在阿寧的名字上,沉默片刻,趙長生麵色有些為難。
“如何?”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答案,麒麟忍不住問道。
“其實她的大劫已經降臨,之所以還能安然無恙,因為你的出現幫助了她解厄製化。”趙長生回道,“除非你能一直留在她的身邊,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麒麟聞言眉頭緊蹙,他是為了等待小白龍才留在此處,無論如何都沒有留下的道理。
“啊!”就在二人沉默之時,遠處房中忽然傳來了一聲驚叫。
“怎麼回事?”趙長生急忙循聲趕來,隻見那兩名侍女穿著狼狽,正在門外捂著嘴巴瑟瑟發抖。
“殿主大人…房…這房間裡有鬼…”見到趙長生,其中一名侍女鎮定了不少,急聲道。
“有鬼?”趙長生眼睛一眯,卻沒有見到任何魂魄氣息,隻能對著二人笑道:“二位姑娘不必緊張,待我進去一探究竟!”
其實,這二位女子弄出的聲音沒有多大,隻是因為夜深人靜才會格外清晰。
不想驚擾到韋無息與阿寧休息,趙長生對著二位女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立刻踮起腳尖踏入房中。
沒多一會兒,趙長生便一臉古怪地走了出來,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二位放心回去吧!剛剛不過是隻老鼠而已,已經被我趕走了!”
“老鼠?可是我明明聽見有人說話…”一名侍女還是有些不放心。
“這位姑娘真會說笑,還能是老鼠成精了不成?”趙長生低聲笑道,“一定是二位太過疲憊聽錯了吧…”
“是嗎?”那侍女還是有些懷疑。
“當然!”說著,趙長生將那掛著黑色鈴鐺的紅黃旗子立在了門口,“這樣二位總能放心了吧?”
“那就多謝殿主大人了…”孤魂野鬼又不傻,隻要它們不是存心求死,是絕對不會來觸這個黴頭。
見到房門關閉,趙長生順勢抄起了一個木桶,在池塘中舀起了半桶水,這才回到房中。
“怎麼回事?”麒麟不好現身,他知道二位侍女之所以會出現此種反應與他也脫不開乾係。因為之前有幾天夜裡他閒得無聊到處閒逛,隻留下了蹤跡卻不見人…
趙長生沒有急著回話,而是先將那木桶放在了桌上,然後從懷中倒出了個什麼東西,傳來了“噗通”一聲響。
“嗬!虧得她們還是門派中人,怎的生了一副鼠膽?這樣要如何才能擔當大任?”桶中傳來了一道說教聲音。
“咦?”麒麟心中好奇,探著頭像桶中看去,隻見一尾錦鯉正在吐著水泡。
“趙長生,這家夥到底是個什麼精怪?”麒麟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探手去戳。
“我說麒麟,你該不會連我都認不出來了吧?”錦鯉躲開了麒麟觸碰,雖然嘴巴一張一合,卻是在用靈魂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