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簡陋處,多是為了養家糊口奔波之人。從來不會像鸞樓之中的那般自在,就算一覺睡到正午時分也不必為生計犯愁。
所以,這天剛蒙蒙亮,此間客棧便有人影紛雜,往來不休,讓施雪雯一直得不到機會與呂純會合。
半晌,察覺到屋外廊上腳步稍止,施雪雯便再也按捺不住,急忙來到呂純門前。
正欲敲門,她忽然眉頭一皺,隻聽門內傳來了一陣糯聲軟語,嬌滴滴的讓人心中發癢,登時怒火中燒。
「好你個無恥之尤,登徒浪子!虧我還覺得你夜裡疲憊不忍打擾,卻沒想到你這廝還有心情在此尋花問柳!」猛地推開房門,施雪雯目光如炬。
受到情緒影響,那烏雲也從施雪雯懷中跳到肩膀,對著呂純瞪眼哈氣。
左右看了看,施雪雯一陣錯愕,房中除了呂純之外,卻再也沒有半個人影。
然後,她單手向後一招,用氣浪將房門關閉,看那架勢是生怕對方化作虛無溜走。
「施長老?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呂純本來正在桌上趴著,卻被施雪雯嚇了一個激靈,急忙跳到了窗邊,還以為是昨夜事發被英雄盟的找上門來。
「讓開!」將呂純推搡到一邊,施雪雯將窗戶打開一道縫隙向著外麵看去,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然後索性杵在了原地。
「老實交代,你將人藏到哪裡去了?」她目光不善道。
「人?什麼人?」呂純一頭霧水,完全不知對方所雲,他轉頭一看,隻見烏雲正在翻箱倒櫃不亦樂乎。
「我說施長老,你們這是…吃錯藥了?」忙碌一夜,本來就沒休息好,被這麼一折騰,他也有些頭疼,不悅道。
「錚錚!」
未等施雪雯回答,那邊的烏雲忽然發現異常,發出一陣警告聲音,退到了遠處,渾身毛發直立,將自己撐成了個圓球。
「果然有鬼!」施雪雯雖然有些疑惑,不理解一個大活人是如何躲到那麼小個地方,但還是低聲喝道,「老實點!給我出來!」
「嗨…」從疑惑中恢複過來,呂純終於明白對方是誤會了什麼,一臉無奈道:「我說施長老,呂純在你心中的形象就如此不堪嗎?」
說著,他向著身後招了招手:「放心,他們是自己人…」
呂純話音剛落,便見那邊櫃子後麵跳出一物。
此物毛發若雪,體態姣美,舉手投足之間姿態非凡,乍一看好似那畫裡的月宮玉兔走入凡間。
「你…你們好呀…」此物一開口,便是嬌滴滴的聲音,惹人愛憐。..
本來凶神惡煞的烏雲在見了此物之後居然變成了一副豬哥兒模樣,罕見地將尾巴搖起了風聲。
發覺剛剛那種女子聲音是從眼前這隻兔子口中發出,施雪雯來不及驚奇,隻感覺到尷尬。
「咳咳…呂純長老,它是從哪裡來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能口吐人言的兔子,她還是第一次見過,所以不覺得此物會是兔子那麼簡單。
「哦?施長老昨夜不是已經見過此物了嗎?」呂純笑笑。
「昨夜?」施雪雯當然記得昨夜發生了什麼,滿眼驚奇:「什麼?你說它是昨夜那個,可是…」
也難怪施雪雯會如此驚訝,畢竟此物昨夜好似一團黑炭,與現在完全是兩個極端。
「長老您好,請容在下為您自我介紹。」這兔子一般的小獸倒是有禮貌,對著施雪雯起身作揖道:「吾乃訛獸,承蒙先生搭救,賜名霜兒。」
「霜兒…真是個好名字。」施雪雯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呂純,眼中滿是怪異。
「等等…你是訛獸?」仔細回味一下,施雪雯忽然覺得這個字眼兒有些
眼熟,然後表情難看起來。
人麵能言,常欺人,言東而西,言惡而善。這些記憶裡的描述,可都不是什麼好詞…
「這位長老放心,經曆了死裡逃生之後,我已決定要痛改前非,再加上我畢竟是受到先生搭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欺騙你們。」霜兒信誓旦旦道。
雖然還抱有懷疑態度,但見對方說得情真意切,倒也不似騙人,施雪雯隻能點了點頭。
「之前見你受傷不輕,可方便告訴我們,你到底遭遇了什麼嗎?」施雪雯問道。
「當然可以…」霜兒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