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然靜靜的看了他一眼,突然給他們鞠了一躬。
她神色認真的道,“你們對不起的是譚浮,沒有對不起我,我不能替她原諒你們,但我能替自己謝謝你們。”
“雖然以前我們有過摩擦,我也確實討厭你們,但在這一刻,我要謝謝你們救了我的命。”
恩是恩,過是過。
兩者不能混為一談,他惹我,我厭惡他,他救我,我感謝他,這永遠都是兩碼事。
救命之恩能抵一條命,但抵不了情緒。
她看向第一軍的人,說道,“我欠你一條命,但並不影響我討厭你們。”
以後就算捏著鼻子將這條命給還了,也是帶著討厭的情緒去還的,對於一軍,她可從來沒有什麼好臉色。
“而且,要不是這次她走了,我可能永遠都發現不了,我到底有多不堪一擊。”
人啊,都要痛過之後才知道成長。
玉然紅著眼眶說道,“以前遇見風雨,都是她擋在前麵扛著,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風雨重不重?她累不累?抗不扛得住?等自己經曆了之後,我才知道,沒有風雨是不重的,我之所以不知道,是因為抗這場雨的人從來不喊累而已……”
“所以,我要學會成長,隻有我自己抗住了,那個人的壓力才能小一點……如果,她還願意回來的話。”
她擦掉眼淚,深吸了口氣,“不止我們,所有人都要學著長大,我們總不能讓前線的人還在為我們這些不成器的後輩擔心吧?”
裴寧晚沉默了很久,“你說得對。”
他沉聲說道,目光順著門口看向外麵,地板上的血液已經凝固,人卻還是遲遲回不了神,“我們…要活下去。”
活著,才能將曾經欠著的東西一一的還回去。
在沒有將所有的東西還完之前,他們還不能就這麼死去。
一軍的人眼裡亮起了一絲的光,像瀕死的旅人得到了賴以生存的水源一般,他們此刻得到了重新活下去的勇氣。
從前他們是為覺醒血脈而活,現在他們是為了彌補曾經的錯誤而活,未來會是為整個人族而活。
什麼時候還清了他們幼時不懂事犯下的過錯,什麼時候才得以解放。
一報還一報,多年前的放縱,總是要用未來去償還。
白鈴木站了起來,“我突然想起來,四樓好像有特殊聯絡器,我們也許可以試著聯係一下其他城市。”
“真的?”
眾人大喜。
如果能聯係到其他城市,那不就是說明他們又連上網了?隻要連上了網,就可以知道外麵現在到底什麼情況。
他們迫不及待的跑上四樓,來到一軍平時的休息室。
白鈴木刷的一下趴到了會議桌底下,“我記得營長之前怕我們遇到危險,弄了一個特殊聯絡器給我們,我記得是藏在這兒……”
被拉上來的花尋默默的說道,“你們能遇到什麼危險,需要用到特殊聯絡器?”
說起這個,一軍的神色極其不自然。
“就在高校排位賽開賽的那段時間,也不知道是誰,套了我們麻袋,將我們揍了一頓……”
雖然很不應該,但在場之人忍不住彎了彎嘴角,可是現在的境況讓他們又笑不出來。
那個階段敢揍一軍的,應該不是什麼普通人。
普通人沒有那個膽子敢在護犢子的一軍麵前揍他們的牛犢子,所以應該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