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我像不像那件精致的披風?”
譚浮說著,就不由得笑了。
當美麗成為一種裝飾的時候,那它就從頂梁的石頭,變成了華而不實的飾品。
華麗卻也廉價。
一件在不同人手中的禮物。
譚浮看著這件披風,手指緊緊的握了起來,“我不是被囚於華麗宮殿的金絲雀,我是九天遨遊的鷹……”
她是自由的風。
行走在每一片的土地上。
沒有人能夠困住風。
也沒有人值得譚浮折斷她的傲骨。
烏黑的眼眸寧靜幽深,她的眼底是濃烈的不甘,“憑什麼連上場的機會都不給我,就認定我會輸呢?”
何嫦寶目光微微一凝,她沉下了聲,眼神透著說不出的複雜,“哪怕毫無希望,你也要爭?”
“爭。”
她的眼眸如星般耀眼。
譚浮眼睛很靜很淡,仿佛那個爭字不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一樣。
她整個人淡得仿佛要虛化。
那雙眼眸卻出乎意外的黑。
她看著這漫天的雪,就如同死寂的湖水,那張仿佛是天地精心描繪的精致容顏此刻有了波動,就像是狂風掀起了巨浪。
那原本的湖不再溫和無害,而是化身恐怖的海浪,將一切吞噬殆儘。
那是何嫦寶第一次在譚浮的臉上看到了情緒。
還是一種不可思議的情緒。
她原以為這樣的情緒是不會出現在這個疏離強大的少女身上的。
但她就是明晃晃的看見了。
這不對。
她應該是無欲無求的。
如同漫不經心降臨世界的神。
神看見了蒼生的苦難,露出了憐憫的神色,溫柔又冰冷地帶著他們拯救自我。
可如今,她居然在這個如神一般強大的少女臉上出看到了一種堪稱醜陋的情緒。
——野心。
倘若神有了**,那麼世界將會如何呢?
何嫦寶很想笑,但她笑不出來。
她問道,“為什麼呢?”
為什麼突然就想開了?
譚浮這個人很氣人。
她有著最卓越的天賦,最平淡的心緒。
她對什麼事情都不興趣,人生態度一直都是得過且過。
對於未來,她看得很淡。
無論何種道路,她都好像是被那群人安排著走的。
但可怕的是,無論是被安排走哪一種路,她都可以完美適應,並且出色的完成自己的任務。
但她自己是迷茫的。
她不知道自己該走哪一條路。
隻是順著長輩的安排走下去。
可是現在,她突然有了自己想走的路,並且還是與所有人相離的一條路。
她想挑戰人類最高的那個位置。
挑戰上一代最強者為自己家族鋪好的路。
瘋狂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