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正常邏輯,他一句“你瞅啥”,再不濟對方也會打個招呼是吧。
那人卻做賊心虛的一縮腦袋。
“咦?”
有意思,這要不是心裡有鬼,趙傳薪願意當場表演倒立拉稀。
他想追,但腳上穿著拖鞋跑不起來。
追到走廊儘頭,不見了那人蹤影。
他去公廁上完廁所,從秘境空間裡拿出鞋換上。
悄悄的走到旅店門口,靠著牆朝外瞥了一眼。
街對麵蹲著兩個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的二流子。
他馬上聯想到了楊金發。
這貨難道還想要訛我?
趙傳薪想著,忍不住笑起來。
那個小噴子竟然敢太歲頭上動土,真是活不耐煩了。
想著,他大大方方的開門,朝對麵走去。
兩個二流子瞳孔忽然收縮。
兩人對視一眼,臉上露出緊張的神色。
其中一人故作鎮定道:“走,咱們上茶樓吧。”
他們身後就是一間茶樓,夜裡也開業。
宮燈彩簷,金漆紅毯,人影幢幢,生意還不錯。
兩人進了茶樓,趙傳薪抬頭看看招牌,上麵竟然寫著源升慶。
這不是牛子厚家的產業麼?
竟然都開到了天津!
他信步朝內走去。
數十張大漆方桌靠背椅,青瓦樓台朱廊畫壁,台上正說書。
“客官,裡麵請。”
小廝笑臉相迎,表現殷勤。
趙傳薪隨手一塊銀元丟過去:“伺候好了還有賞!”
小廝眼角的褶子笑的能夾死蒼蠅:“保證伺候好了您呐!”
擦桌子擦椅子,端茶倒水,甚至當趙傳薪坐下後還給他按肩膀。
趙傳薪掏出一塊大洋:“想辦法,去給我買點老茂生的大黃油餅乾。”
小廝接過大洋:“得嘞,一準給您拿回來。”
台上說的是《明英烈》,講到了劉伯溫白猿獻書。台下聽的是聚精會神,時不時地叫好。
八分說,兩分評,趙傳薪對這種傳統的書並不感冒,遠沒有後世的單田芳說得好。
他目光直直的盯著在犄角裡靠牆蹲著的兩個二流子。
兩人快哭了。
你說你跟進茶館裡,你不聽書,盯著我們看什麼?
現在他們已經能確定了,趙傳薪已經發現了他們的盯梢。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兩人隻能硬著頭皮不和趙傳薪目光對視,裝作聽書的樣子。
趙傳薪咧嘴一笑,你們不著急我更不急。
列強的正規軍他都不怕,還能怕了這倆地痞無賴?
於是疊著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喝茶。
不多時,小廝拎著一包餅乾回來。
“客官,對不住,老茂生已經關門了,我自作主張買了另外一家,也是大黃油餅乾,名氣沒有老茂生大,味道卻是不差。您先嘗嘗,不好吃的話,抽我兩嘴巴都行。”
他常年迎來送往,有眼力見,嘴皮子更利索。通常像這種有賞錢卻難辦的事,他都要先答應下來,辦好辦不好的放一邊,嘴一定要能說好。
大不了真挨抽,抽兩下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