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維裡,還是以利益為先。
覺得任何事的動機都逃不離利益二字。
吳祿貞搖頭:“如果單單為了利益,就不會有鹿崗鎮慈善會出現了,也不會到處捐款。就好比趙傳薪去美國做的那些事,也沒見他圖什麼利益。卑職覺得,這件事還有內幕!”
“那是怎麼回事?”
“卑職覺得,會不會是這樣?日本人先將界樁挪動,然後趙傳薪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大概就是軍事參議的能力,很快分析到點子上。
聞言,徐世昌眼睛一亮:“這就說得通了!好個日本人,狼子野心!趙傳薪這次乾的漂亮!”
“督撫,那我們?”
“去跟日方聯絡。先說明,這件事與朝廷無關。然後申明,可以將界樁挪回原位,但不可侵占朝廷土地一絲一毫!”
“督撫英明,卑職這就去通電日方!”
……
與此同時,
北洋大學堂。
時任北洋大學堂校長的梁敦彥,正與《大公報》的主筆英華麵談。
“斂之,袁總督創辦實業,擠占了部分教育款項。雖新式企業能促進教育發展,可遠水不解近渴。如今我欲擴建學堂圖書館,經費實是有限,還需你幫忙發報向社會求援。”
清廷的教育體係略微混亂,加上新學如雨後春筍般層出不窮,許多辦新學學校的教育人士,在經費上都是捉襟見肘。
哪怕是最早的新式學堂北洋大學堂,以及國內第一所大學京師大學堂都是如此。
英華想了想說:“崧生先生興辦教育的氣魄,令在下折服不已。發報是小事,不過時下新式學堂與學生數量增加,教育經費需求總數激增,社會上的援手,怕是遠遠不夠。”
歎口氣,梁敦彥無奈道:“如今朝廷變法維新,到處用銀子,如之奈何?”
英華忽然道:“我倒是想起了一個人,崧生先生何不向他求援?”
“誰?”
“趙傳薪。
他開了鹿崗鎮慈善會,我沒記錯的話,其中就有助學捐款一項。旁人都是幾十到幾百大錢,至多不過幾十兩銀子。而崧生先生若肯向趙傳薪求助,嗬嗬,隻要他答應,崧生先生想必會大吃一驚!”
“我在美國遊曆,也曾聽聞其大名,隻是其人手段過激了些。可他為何會讓我大吃一驚?”
“因為他出手,通常是手筆驚人!”
“那我該如何勸說他,讓他肯出這份錢呢?斂之還請教我!”
是啊,英華也皺起了眉頭。
據他從劉佳慧那了解,鹿崗鎮慈善會的助學捐款,一般都是給個人捐款助學,倒是沒說會給這種清廷下轄大學堂捐助。
據他所知,趙傳薪桀驁不馴,對清廷又素來沒有好觀感。
要怎麼說服他同意呢?
忽然,他想到了個點子:“崧生先生,何不年後邀請趙傳薪來北洋大學堂做一次演講呢?他可是有名的愛國人士,就我所知他還懂得西洋繪畫,有一定的藝術造詣,讓他來演講,也不會跌了大學堂的麵子!先讓他來演講,等講完了,你再當麵開口求助,想來他礙於麵子不會拒絕吧?”
最後一句說的沒什麼底氣。
想想趙傳薪那混不吝的性子,這還真不好說。
不過,總歸是個辦法。
“得虧了今日請教斂之,不錯不錯。先斬後奏,或許會得罪了此人。可隻要籌得經費,其餘都能商量,反正明年我就要卸任了,嗬嗬。”
英華心說:要完錢就跑,這就有點老陰比了吧?
……
臘月二十九,鹿崗鎮治安所全體聚餐涮鍋子。
直子優香也受邀前去,和眾人熱鬨了一場。
席間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直子優香也喝了一些,但比日本清酒度數高了不少的燒酒,將她的臉燒的彤紅。
同樣受邀的還有李之桃和吹水駒,這兩人今年在鹿崗鎮過年,年後便要趕赴港島走馬上任了。
但趙傳薪沒去。
他在家塞紅包呢。
今年的紅包是印刷的,上麵畫著挺喜氣的羊頭。
因為明年是羊年!
一個紅包一塊大洋,外加一角小洋。
頗花了些功夫,他才將全部紅包塞好,然後又檢查了一遍。
不檢查不行,萬一漏掉了一角小洋,到時候彆的鼻涕娃都有,隻有個彆的沒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