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服你這睜眼說瞎話的勁兒。
趙傳薪繼續道:“我呢,其實也沒多少資格給你們講話。
因為什麼?眾所周知,我在列強當中有許多不好聽的名號――遠東亡命徒,遠東屠夫等等。
這些名號,到了國內,卻統統化為一個詞――愛國者!你們不要學我,其實這是一種無能狂怒的表現。無奈之下,我才那麼做的。
其實,我也經常會在夜裡,流下悔恨的淚水。我常常捫心自問,我真的是個屠夫麼?很顯然,回答是否定的。
我是這般的善良,無辜,我連殺雞時候手都哆嗦,過年的時候,彆人家殺豬叫我去,我都是要拒絕下刀子的,因為我最見不得血腥。”
我曹。
北洋大學外的學生腦瓜子嗡嗡的。
頭一次見臉皮這麼厚的人?而北洋大學學生則再次刷新三觀。
那麼善良,跟北洋兵乾的時候,可沒見你手下留情。
你那麼善良,在美國橫衝直撞,據說連他們的“大羅”都被殺怕了。
殺得天翻地覆,殺的血流成河。
據說連袁總督,都讓他拿槍頂著腦袋,屁都不敢多放一個,最後不管是愛新覺羅奕父子還是袁總督,在趙傳薪麵前都認慫了。
這特麼完全是屍山血海殺出來的威風。
就這,你告訴我你善良,你膽小,你見不得血腥?趙傳薪指天畫地,振振有詞:“今兒把話撂在這,趙某人生信條就是――時時常要方便,念念不離善心。
你們一定要學習我這樣,慈悲為懷,多多度化洋人,方可成就大功德!”
下麵的人都懵了。
許多人反應過來,趙先生這是說反話呢吧?
這是要讓我們乾洋人啊!
那南方的男生,雖然口音軟綿綿的,可卻是個好戰分子:“說得好,趙先生,阿拉就是要度化洋人,把他們度回他們的天國、他們的老家去!”
趙傳薪滿臉笑容指著他:“阿拉說得對!”
“……”
旋即,趙傳薪臉上收起了笑容:“同學們,列強亡我之心不死,關外有日俄虎視眈眈,隨時想下口咬下我們一塊肉。中原大地上更是東一塊、西一塊的被分出各國租界。
我們的民族傷痕累累,正在流血!
民族需要你們,這個古老的國度需要你們,不單單是像我這樣的武夫,提著槍炮硬碰硬。更需要你們讀書,學習科學技術,強身健體,用知識武裝自己。
如果,我們打沒了子彈,我們的實業被破壞殆儘,我們的教育難以為繼,我們的鐵路全部被占。
如果這樣,還沒有阻擋住列強。
那麼,血性將是我們最後一道防線!我趙傳薪敢喊對列強喊出一句話――狗日的,你們儘管放馬過來試試!”
轟!學生炸了。
要是一個天天喊口號的憤青說這話,可能大家沒那麼多感觸。
可說這話是向來嘻嘻哈哈沒個正形的趙傳薪,就顯得分外有力度!
這話尤其熱血,聽得人熱血沸騰!
“血性就是我們最後的防線,趙先生說得好,老子有的是血性。”
“狗日的列強,讓他們來試試老子的刀劍!”
“趙先生,不管你做什麼哪怕造反,我遲一生都支持你!”
趙傳薪本來笑嗬嗬的,可聽到了這句話,趕忙瞪了遲一生一眼。
腦殘粉也不是這麼腦殘的。
老子不怕清廷,你也不怕嗎?
遲一生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話不妥,一縮脖子。
趙傳薪怕彆有用心者聽了,再上綱上線的去舉報遲一生,就擺擺手壓下人聲。
大家漸漸地安靜。
他繼續道:“我說的國度,並非指清廷。我說的民族,也非清廷。國度是我們的傳承,民族是我們的血脈。清廷,則什麼都代表不了。”
大家秒懂。
有人忍不住問:“趙先生,你支持君主立憲,還是支持=革-命?”
好大的膽子。
後者在此時就=造反。
趙傳薪打了個哈哈:“你說啥,我聽不懂。我一般不研究這些,平時多半時間都在讀書,抱著一本《春秋》能看上一整天,連吃飯和睡覺都會忘記。”
梁敦彥捂臉。
趙傳薪繼續道:“有時候,我也會受傷。受傷時候,我就一邊讀著《春秋》,一邊讓醫生給我刮骨……啊不,是縫針。縫針的時候,我很沉默的,一聲不吭,任其放手施為。”
這下所有人都沉默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