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妥妥狗大戶,黃老太爺病入膏肓時日已久,所以今天還有許多人穿金戴銀,沒做好服喪的準備呢。
這個時代的地主劣紳什麼德性,趙傳薪是門清的。
趙一仙趕忙過來扯住趙傳薪寬大的袖袍:“趙神仙,此等場合,萬萬不能胡言亂語。”
人家老頭子死了,口無遮攔搞不好會挨揍。
趙神仙本領高強,自然不怕,可他趙一仙卻是血肉之軀。
趙傳薪大大咧咧問:“黃家可是地主?有沒有為非作歹?”
“這……”趙一仙遲疑:“黃老太公,除了年輕時急色了些,強拿了人家的婆娘做小妾;除了侵占了二十幾戶人家的田地;除了收買衙門口,汙蔑他人入獄以致家破人亡之外,真的沒做過太多壞事。”
“……”趙傳薪定定看著趙一仙,將他看的發毛:“一仙啊一仙,你的寬宏大量,和我已經不相上下,佩服佩服。”
趙一仙聽了,這才放鬆下來,板著臉給黃家人看,語氣卻異常恭敬:“這過譽了,趙神仙,麻煩你給這些凡夫俗子,隨意念誦些經文禱告一番,也不必消耗寶貴的法力,隨意些就好。”
過譽你麻痹,你這是非不分的狗東西。
這些大戶人家,一般家主油儘燈枯前,就已經做好了各種準備。
比如在搭建的靈堂旁邊,早就搭建了個高台,專門為和尚或者道士做法事用的。
趙傳薪眼珠子轉了轉,起身,一撩袖袍:“好,道爺我這就登台。”
來到高台下,趙傳薪沒走階梯,兩米高的台子,他直接“飄”上去的。
趙一仙看的眼睛一亮。
黃家人剛剛還很不滿,可看見趙傳薪小露一手,所有的不滿之色都收了起來。
高台上有一案幾,上麵隻有香爐和三個酒盞、兩個插著粗蠟燭的燭台。
正常來說,誰家死人,道公做道場,工具是要自備的。
下麵,黃家的下任家主黃居中問趙一仙:“趙神仙……”
趙一仙瞥了一眼旁邊的本傑明·戈德伯格,趕忙阻攔:“今後萬萬不可稱神道仙。”
黃居中狐疑的看著他,上次來,趙一仙可沒這麼謙遜。
但他還是點點頭:“趙公,台上的道公,為何沒有師刀、法旗、天蓬尺、三清鈴……”
趙一仙看了看本傑明·戈德伯格,硬著頭皮說:“這位道爺是真正的高人,言出法隨,踏步即罡,人在那,便能溝通天地,端的是了得。”
本傑明·戈德伯格聽他胡說八道,忍不住笑。
黃居中見這洋崽子竟然發笑,頓時惱怒,重重的咳嗽一聲提醒這場合是很莊重的。
同時不由得暗自鄙夷,果然是西洋蠻子,不通禮數。
台上,趙傳薪自秘境中取出一瓶高度數高粱酒,使出劍指,空中一劃,一道酒線自瓶中飛出,均勻的落在三個酒盞當中。
下麵的黃家親朋,連哭聲都頓住,一個個目光炯炯的看著台上的趙傳薪,有些傻眼了。
每當看見這種神奇的場麵,趙一仙都要激動到戰栗。
這才是真正的神仙啊。
趙傳薪掏出了煙點上叼在嘴裡,順便點著了兩隻蠟燭。
眾人:“……”
真是帥不過五秒,還頭一次看見道士在做道場的時候叼著煙卷的。
蠟燭點燃後,趙傳薪掐著煙吸了一口,劍指點了點三個酒盞。
酒盞內的酒水,“騰”地化成三團霧氣,一條細線連接蠟燭,高濃度酒氣引燃,在空氣裡燃燒成三個“奠”字。
台下,本傑明·戈德伯格猛地拍巴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