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的到來,也替阿寶解了圍。
胡賡堂也借機掩飾自己的尷尬,聲音威嚴而低沉:“立兒他怎麼了?”
趙傳薪獨具法眼,向來能看穿戲精。
這小妾說彆的都是假,她應當是故意來破壞氣氛的。
小妾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老爺,立兒他又中邪了。我們是不是找個法師,給他瞧瞧?是不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作祟……”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都不由得麵色古怪起來。
“……”胡賡堂忍不住看了正滿嘴流油的趙傳薪一眼。
這特麼不就是和尚嗎?
此時國內習慣管各種宗教人士叫法師,以和尚為最。
趙傳薪喝了一口茶順下去,抬頭錯愕:“啊?中邪?這我在行,快把那孫砸……哦不,快將小公子帶來,讓貧僧瞧瞧。”
這把輪到小妾傻眼了,她期期艾艾:“老爺,你看這……”
胡賡堂眉頭微微一皺,看看阿寶再看趙傳薪,擺擺手:“過去看看吧,不行明天再去請先生來看看風水……”
趙傳薪抄起那盤三杯雞的雞腿,起身道:“走吧,貧僧最擅長超度之事。”
“……”
本傑明·戈德伯格塞了兩塊蒸籠粉魚,趙一仙乾了酒盅裡的酒,也紛紛跟著起身。
趙傳薪雖然也擅長廚藝,但多以北菜為主,這滿桌子贛菜彆有風味,他們還沒吃儘興呢。
一行人來到胡賡堂的庶出胡立的屋裡。
胡立約麼十幾歲的樣子,白白淨淨,前額剃的確青,戴著個圓框玳瑁眼鏡,看著好像一個初中生。他正坐在太師椅上,對著一根盆栽竹子發呆。
小妾進屋後,過去抱著胡立:“立兒,你可彆嚇唬娘。”
胡立抬頭看看她,又看看眾人,神情有些懨懨,繼續盯著竹子看。
趙傳薪把雞腿啃乾淨,隨手把骨頭丟地上,乾飯連看都不看一眼。
它可從來不吃彆人剩下的骨頭。
趙傳薪大咧咧問:“什麼毛病,且說來看看。”
小妾不太相信這酒肉和尚有什麼道行,可還是說:“我家立兒,他總對著竹子念念叨叨。”
點點頭,趙傳薪走上前來,在胡立乾淨的長袍上蹭了蹭油漬,居高臨下問他:“小子,你對竹子說話是麼?”
胡立看看他,沒有說話。
趙傳薪指著小妾:“伱讓開,彆在此礙事,真是慈母多敗兒。”
小妾:“你……”
“什麼你啊我啊的,起開。”
趙傳薪一把將她拉到旁邊。
胡立抬頭,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怯意。
這和尚滿臉胡子,雖然麵向周正,可眼睛瞪起來的時候,還有些令人望而生畏。
趙傳薪把臉一板:“問你話呢?你對竹子說話是嗎?”
胡立見胡賡堂沒什麼表示,沒人給他撐腰,隻得畏縮的點點頭。
趙傳薪又問:“那這竹子可有回答你?”
此言一出,胡賡堂眉頭大皺,小妾愀然不樂:“老爺,你看看,這說的叫什麼話?”
阿寶腳指頭摳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胡立搖搖頭:“沒有。”
趙傳薪回頭,朝眾人齜牙一樂:“和竹子說話問題不大。可他要是聽見了竹子回答,那可非去精神病醫院不可了。”
本傑明·戈德伯格舉手:“關於此,俺有發言權,師父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