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進去,槍聲頓響。
砰砰砰……
十來槍同時打響,趙傳薪扭身避讓,還是中了兩槍。
多層防護,讓他幾乎沒感覺。
他取出了溫徹斯特m1897,轟……
轟轟轟……
一掃一片,燒鍋房裡的木屑飛濺。
到處是慘嚎聲。
戰壕掃帚名不虛傳,越是這種逼仄複雜的場地越好用,連木屑都能傷到掩體後的埋伏者,反彈跳動的霰彈鐵珠,可能殺不了人,但傷人綽綽有餘。
牙什大喊:“不要怕,死不了,給我打!”
為何這樣說,因為他也受傷了,卻發現隻是一顆彈珠卡進鎖骨下,一塊木屑刺破了臉頰,並無大礙。
這讓他有個錯覺——這槍看著唬人,實際上啥也不是。
彆說,還真有對他言聽計從的,嗷嗷的舉著快槍探身。
趙傳薪扣住了扳機,拉動滑塊,轟……
最後一發賞給他了。
這人麵目全非,身上千瘡百孔,臨死前眼中全是不可置信,就如同當初義和拳號稱刀槍不入者麵對洋人子彈的模樣。
不是說不會死人嗎?
趙傳薪守槍,灰色切割者掄過去,一個藏身在木桶後的馬匪,連木桶帶人齊齊被斬碎。
剩下的人直接崩潰。
“啊……”
“降了降了……”
趙傳薪性格裡多少帶著點暴戾,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一旦受到了刺激就會發作。
這刺激未必是見了血,甚至未必是因為自己吃了虧。
就如同剛剛,那漢子的婆娘被牙什玷汙,他目睹一切卻不思拚命保護自己媳婦,事後還覺得媳婦應該自殺以全他名聲。
這種事最能激發趙傳薪的戾氣。
轉身,擺拳。
這人腦袋向左偏,腳向右挪,被打的放橫倒下,身體不斷抽搐吐著白沫。
“降?降你麻痹!都拿起槍,繼續打。”
我焯……不帶這樣的。
其餘人崩潰,跪在地上磕頭:“好漢饒命……”
唯獨還剩下牙什,在木桶後頑抗到底。
他有預感今天要完,臨死前變得亢奮瘋狂。
見趙傳薪朝他藏身處走來,牙什忽然狂笑:“哈哈,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可敢與我一戰?”
“好啊,你出來。”趙傳薪語氣平靜,腳步不停。
牙什是抱著一杆大抬杆現身的。
砰!
趙傳薪躲了,但是竟然沒躲過。
不為彆的,隻因為大抬杆膛線磨平,子彈歪斜,智能陀螺儀無法預測……
“焯,說好了動手,你竟然用槍,真是禮樂崩壞!”趙傳薪大怒。
手裡灰色切割者甩出,打著旋將牙什左臂斬落。
“啊……”
大抬杆自然落地。
趙傳薪欺身而上。
當然不是殺他,而是用舊神坩堝烙印,灼燒其傷口為他止血。
牙什更痛,撕心裂肺慘叫。
什麼英雄好漢,在難以忍受的痛苦前都是個屁。
趙傳薪薅著他的頭發往外拎。
同時對左右說:“一個個排著隊跟出來,誰有小動作我給他大卸八塊!”
大家深信不疑。
伱看牙什現在就被卸了一塊,也不差另外七塊了。
德隆燒鍋大院經曆一場血戰,血腥氣烈過酒曲的酸味,在秋日清冷的早晨分外刺鼻。
哪怕數百裡追逐戰見慣廝殺的老兵,見了堆積同小山等待拿去喂豬的酒糟上麵的血跡和斷肢殘骸,也忍不住俯身吐的那麼無助。
這裡麵沒有吐的,反而是那個老漢,他跑過去,在酒糟堆上趴著的屍體上,雙手拽住苗刀的刀柄,用腳蹬住屍體盆骨處奮力外拔。
拔出來的時候,他一個踉蹌,好懸摔倒。
張作-霖也進入大院,掃視殘局。
作為將帥,他不能吐,勉力用麵上嚴肅遮住內心驚濤駭浪。
他知道趙傳薪很厲害,也見識過趙傳薪如何用球形閃電燒焦日本人的,沒想到厲害到了這個地步。(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