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的很美。
看著趙傳薪背手溜達,無所事事,黃仕福又冷哼一聲,朝滿-洲裡而去。
等他走了,趙傳薪叫來胡大:“派一些得力的人,騎馬去額爾古納河右岸看看,統計尚有多少俄民沒走。三天時間一到,哼哼,咱們就過去趕人。”
因為波迪格日勒輪值,他也在,雙眼放光問:“知府,那些熟地歸誰?”
“彆想美事。”趙傳薪瞥了他一眼:“你們五個總管,我自會安排,虧不了們,但不要打地的主意。”
彆地方趙傳薪顧及不到,但他的地盤內,逐漸就沒有大地主的生存土壤了。
鈍刀子割肉。
田賦、頭稅、戶賦以及地方官對百姓額外的盤剝,這些必須改變。
海拉爾這塊地,慈禧覺得鳥不拉屎,對趙傳薪來說可是寶貝疙瘩。
他想怎麼揉捏就怎麼揉捏。
波迪格日勒舔了舔嘴唇,暗道可惜。
他腦袋有點直,問:“知府,你要怎麼安排我們?”
還彆說,趙傳薪就吃這一套:“煤、金、鹽。放票時,優先考慮你們五翼總管,到時你們就知道什麼叫財源廣進了。土裡刨食,一年能掙幾個銀子?”
以前的人,就認土地。
這些年清廷搞洋務,興實業,大家總算見識到什麼叫日進鬥金。
盛宣懷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麼?
首富啊!
說起實業家,誰不羨慕?
因為經常搞官督商辦,官兒做著,錢掙著,裡子麵子都有了。
波迪格日勒眼睛一亮:“知府大人是說,那些從俄人手裡奪回的礦?”
“是,到時候,能平衡你們五翼總管利益就平衡,不能平衡就分股。”趙傳薪也很直白,把蠅營狗苟的事放在麵上討論。
波迪格日勒大喜:“礦啊,那感情好!”
“也彆想太多,礦不是你們的,隻有放票的承包權。乾不好就換人。”
“放票?”波迪格日勒心情好像過山車:“不是我們的?那豈非朝不保夕?”
還是一勞永逸的固有思維。
連江山都不可能永遠是一家來坐,更彆提礦山。
“你真是豬腦子!”趙傳薪直接開噴:“哪怕隻能承包一年,給滿-洲裡的毛子中東線列車送煤,知道能賺多少嗎?我就有兩座礦,開平礦務局總資產數百萬兩銀子,你敢想嗎?開采一年,怕是你盤剝百姓,十年也賺不來的銀子。隻要乾好了,官貨局肯放票,你就能一直乾。乾不好,那就回爐重造去學習,憑什麼好事讓你們占儘?”
聽著那個數字,波迪格日勒心跳如鼓。
趙傳薪隱晦的撇撇嘴。
礦和礦是不同的。
開采設備的先進與否也不同。
開平礦務局,那是經過多少年的開發和設備更新,製度更是已臻成熟,肯定不是紮賚-諾爾可比的。
再說,隻有承包權,沒有擁有權,就彆說什麼總資產了,不存在的。
但這些波迪格日勒統統沒考慮到,此時一心幻想有幾百萬兩銀子,被趙傳薪給忽悠了。
紮賚-諾爾等礦區唯一的好處,就是距離滿-洲裡足夠近,趕著駱駝板車就能將煤送到,拉車牲畜又足夠多,賺的都是快錢。
趙傳薪必須給他們點甜頭,不能光是壓榨他們,但這個甜頭又不能足以讓他們滋生野心。
正好姚佳來了。
他拿著圖紙,指著上麵的一間辦公室說:“知府,咱們沒設墾務局,這為何有墾務局辦公室?”
“現在沒設,不代表以後沒有啊?墾務,暫時由你們官貨局代理。呼倫兵備道那不是有現成的墾務局麼,回頭遷過來就是。”
姚佳聽的咋舌:“你這是打上了黃仕福的主意,要把兵備道搬空,讓宋小濂成光杆司令?”
趙傳薪笑而不語。
冗員和結構混亂,是清廷新政的一大弊病。他們效仿彆國,但隻能學到皮毛,無法學到精髓,摸著石頭過河。
急於維新變革,這也是必然的結果。官督商辦時期的開平礦務局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本來挺好的,結果叫他們整的人浮於事。
在趙傳薪這裡決不允許出現。
他一開始,就要將職權劃分清楚,臚濱府沒有一粒糧食是多餘的。
如果他這邊設立了墾務局,那兵備道的墾務局就荒廢了,每年還要撥銀子過去給他們開支,太不劃算。
但是,他也不是要將兵備道搬空,甚至他還要在兵備道新設立一個驗收部門。宋小濂此時必然氣炸,長久的怨氣積累,在他那設立驗收局,必然不會放水,到時候可以用來製約臚濱府的一些部門,否則權力太大會翹尾巴,滋生**。(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