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漢江上跑太絲滑了,彆看繞遠,可趙傳薪寧願繞遠也不願意翻山越嶺。
趙傳薪在江邊的吊腳樓下,看著一個絕對算得上漂亮的苗族姑娘正在梳頭。
天氣陰冷,她卻穿的不多,皮膚白皙,頭發很長,仿佛趙傳薪這一段路山水的秀氣都集中於她一人身上。
不是這個時代沒有美女,而是有資格和條件上鏡頭的儘是些歪瓜裂棗,當真可惡。
苗女看見他後忘記了梳頭,嘴巴微微張著。
趙傳薪放慢速度,拉開麵罩,取出照相機拍了一張。然後對她露出了個笑臉,結果把人家嚇得轉身回屋,房門緊閉。
以後他見到的每個漂亮姑娘都要拍一張,不能給後人留下這個時代沒有美女的帶有偏見的固有印象。
趙傳薪聳聳肩,隻好收起照相機繼續跑,直到漢口。
冬天的碼頭依舊人頭攢動,趙傳薪穿著個破棉袍子雙手抄袖上了一輛黃包車:“去新租界巴公的房子。”
副肢縮小,一拳過去,外人看著趙傳薪拳頭沒挨著此人的臉,可他的鼻梁卻凹陷進去。
“您坐好,這就走。”車夫在路上揮汗如雨。
巴公哥倆就專做茶葉生意,就是趙傳薪搶了房子的那哥倆。
乘客都下來了,不停咋整?
“哎呦,不要打不要打……”
那人脖子上的印記不是五指狀,而是兩道勒痕,脊椎讓趙傳薪的副肢給掐斷了。
但夜路走多了,終於撞上了鬼。
趙傳薪鬆手,盯著他問:“你把之前的話再說一遍?”
“禍事了,禍事了……”
趙傳薪大笑。
“誒,誒,快住手,你們兩個去幫忙,打死那個狗東西,居然敢毆打保羅公子……”
他之前罵人,沒人敢頂嘴,即便他還不算是個成年人。這給他了極大的滿足感,覺得來到東方隨處可當大爺,隨時要被人高看一眼。
“廢什麼話你,老子……”
趙傳薪齜牙,忽然起身跳起。
幾下之後,這半大孩子的左耳便已穿孔,眼神都開始渙散。
這人亡魂大冒,趕忙說:“我是吳新聲,法國立興洋行買辦,你敢殺我你就惹了大禍!伱毆打的是比國總領事法蘭吉的公子保羅,你完了……”
趙傳薪看了兩眼,誰知那半大小子罵道:“下等人,你也配看我?”
他正琢磨著怎麼在漢口開個收茶葉集散點,就立即有人巴巴的送上門來。
兩個狗腿子真聽話,立即上前,一人去拉趙傳薪。
趙傳薪活動了一下脖子,瞬間來到後麵黃包車前:“報上名字。”
新租界是對趙傳薪奪回租界地盤的稱謂,巴公的房子更出名,那裡是卷王技術學院的根據地。
趙傳薪重複:“法國立興洋行是吧?比利時領事的公子是吧?”
因為毛子的原因,漢口成了茶葉加工和集散地。
兩個人力車都停下了。
趙傳薪轉頭,臉上掛著笑,眼裡冷冰冰:“我就問你們一句,是想要為這個小洋鬼子出頭麼?”
兩人都上前去拉趙傳薪。
啪啪啪……
不是塌了,是凹陷。
兩個車夫都聽見了洋孩子對趙傳薪的鄙視話語,但沒想到趙傳薪性情如此暴烈。
趙傳薪抬手。
半大孩子褲襠一熱,尿褲子了。
車夫覺得車子一輕,看見趙傳薪跑到旁邊那輛車旁,將車上的洋孩子拽下來,薅住頭發正反掄著扇嘴巴子。
黃包車上的人看見叫保羅的半大孩子被趙傳薪打的臉腫的跟豬頭一樣,不由得大急。
是的,趙傳薪不再廢話,抬右手猛然一拳。
趙傳薪扇嘴巴子很講究,他扇左邊的時候,要帶上耳朵。扇右邊的時候,留出耳朵。
趙傳薪抬手,隔空掐住另外一人脖子,哢吧!
他們乾苦力的,力氣本來不小,可拉趙傳薪的時候,趙傳薪動作都不帶走形的,該怎麼打還是怎麼打。
後麵又上來一輛黃包車,黃包車左右還跟著兩個隨從。
有一輛人力車和趙傳薪平行,上麵坐著個半大小子,是個洋人,油頭粉麵的,小小年紀頭發梳的好像狗舔了一樣。
這小子顯然不是第一次這樣罵中國人,說完得意洋洋,一副你很生氣卻又耐我不何的模樣。
這人嚇傻了:“我,我……”
什麼人能一圈把人打死,一下把人脊椎骨掐斷?天方夜譚。
趙傳薪戴上了集火甲的拳套,將吳新聲從黃包車上薅下來。
吳新聲發懵,怎麼自報家門也不行?
你還敢光天化日得罪比、法兩國?
趙傳薪二話不說,照他臉開始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