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樹模是一員能吏。
曾隨五大臣出洋考察,歸來後步步高升。
他上疏過請求君主立憲,當然和其他人一樣奏疏最終石沉大海。
練兵、興學、興實業、調整和招攬墾農、辦銀行等等,聽起來老生常談,可能做好的封疆大吏卻不多。
五畝?
被吐的百姓敢怒不敢言,隻能訕訕而退。
江田島看著黑色傀儡工匠,充血的眼睛瞳孔收縮――這什麼幾把玩意兒?
圍觀者躍躍欲試,但還沒人敢動手。
更何況,江田島自殺的時候,黃維翰正在處理俄人鬨事,哪裡會分心派人來暗哨江田島?
於是隻能報官。
黃維翰精明強乾接地氣,下麵的人就有學有樣。
“啪……”
但這讓他更怒。
當然這都是後話。
趙傳薪默默退出群聊。
剛剛和讀書人爭辯那人第一個忍不住,一拳搗了過去,讀書人旋即被人群淹沒。
在他看來,江田島死則死矣,用兩個字形容――活該。
其實眾巡警早就怒了,囿於涉及到外人,他們不敢擅作主張。
五畝地雖多,可對周樹模的巡撫身份而言還不必太過糾結,當即拍板:“好,一言為定。”
檢驗史就是舊時的仵作。
話沒說完,臉忽然被扇了一巴掌。
“廉恥喪之儘矣,禮義何嘗有焉?”黃維翰氣急敗壞的在日本人賭坊門口攔住一群賭徒:“日人惟計肥一己之身,不顧壞一鄉之俗,引誘人子弟,破毀人家產,甚至紊乎尊卑長幼,壞乎心術性命,上乾國憲,下敗民風。爾等卻巴巴的去給人家送銀子,何其的愚蠢?”
周樹模怦然心動。
“卑微的契丹人,你們豈敢……”
可任何時代,在這種時候都難免有陰陽怪氣者。
“去告知知府大人。”
“怕什麼,法不責眾,動手。”
周樹模和宋小濂二人幾乎沒動筷,趙傳薪卻風卷殘雲,說話時候沒耽誤吃喝。
江田島還沒死呢,趙傳薪就放出了星月和黑色傀儡工匠,星月操縱傀儡工匠拿起了派克鋼筆。
可他卻低估了黃維翰頭鐵的程度:“將你推敲出的案情告訴死者親友,立刻著手緝拿凶手。”
周樹模瞪起眼睛:“好大的胃口。龍江府雖不比京師,可也寸土寸金。”
星月執筆疾書,片刻而成。
他早就看見了這些俄人,但這次低調趕路,不好出手。
那人不屑一顧:“你個目不識丁的泥腿子懂個甚?正所謂中庸之道……”
旁邊人啐了一口:“呸,看你還是個讀書人,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
黃維翰見他詞窮,便又轉頭對眾賭徒說:“今日本官隻是勸說,明日若是繼續冥頑不靈,那乾脆不必在賭坊輸光了家資,本官便抄沒爾等錢財,以免呼蘭府少年子弟習染匪僻之弊,此乃除惡務本!”
呼蘭府知府叫黃維翰,他是龍江府巡撫周樹模一手提拔起來的,除了知府還身兼呼蘭稅局總辦。
可黃維翰一聲令下,這群按照兵法訓練的巡警便無所畏懼,一擁而上。
一群賭徒耷拉著腦袋,臉上並無悔意。
趙傳薪一溜煙出門。
四五.三二.八五.二四四
江田島,就這樣被自殺了。
……
黃維翰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哼哼,但凡我黃維翰在呼蘭府,就必然杜絕爾等壞我士農工商各執其業的秩序。我管不得你們,還管不得我治下之民麼?”
正說著,有巡警匆匆而來,附耳黃維翰說:“知府大人,有俄人船隻擅闖呼蘭河內河,我們阻攔,他們不但不聽,還肆意羞辱鬨事。”
當屎尿齊流,江田島命數儘了,趙傳薪將麻繩的一端搭在房梁上,將江田島提了上去係好。
檢驗史快速勘驗現場後,悄聲對黃維翰說:“大人,以我多年經驗判斷,這江田島是被人殺死的。”
“豈止?”趙傳薪老神在在:“繳稅可觀,同時還能幫龍江府帶動地方產業,說到底老周你將收獲更多。”
“……”江田島憤怒道:“你在胡說什麼?來人……”
舍小頭拿大頭,一旦成功,趙傳薪將壟斷整個黑-龍江、乃至關外三省的金融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