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光再閃,飛刀歸鞘。
逃跑者竄進屋裡,忘了關房門,不顧一切的往裡跑,邊跑邊喊:“殺上門了,救救我……”
趙傳薪樂嗬嗬的進屋,將帽子掛在門口衣掛上,扭了扭脖子,感到身心愉快。
屋子裡湧出來三個人,沒有之前那個逃跑者,那人或許被嚇破膽了。
趙傳薪問他們:“無頭騎士團,就隻剩下你們四個了嗎?”
其中一人往抽屜處跑,猛地拽出抽屜,從裡麵掏出一把柯爾特轉輪。
他剛想轉身,伸手,卻感覺身體被控住,無論如何轉不過來。
這讓他驚詫萬分。
趙傳薪伸手,手腕一抖,對方的槍憑空被他的副肢拍在了地上。
屋裡的人全都傻眼了。
趙傳薪從後腰掏出飛刀,飛刀在掌心轉了三圈,投擲出去。
唰。
第二把,唰。
兩人捂著脖子倒下,倒地後腦袋被摔飛了出去。
剩下一人剛想去撿地上的槍,卻被這一幕驚住:“啊……”
“嗬嗬,鐵路工今兒就讓你們全都變成無頭騎士。”
趙傳薪朝左挪了挪,就在對方呆立當場的時候,秩序符文碎片啟動,飛刀打著旋往回飛。
嗤嗤……
兩把飛刀,一左一右形同剪刀交錯將腦袋剪飛。
飛刀歸鞘,趙傳薪放下大衣,朝裡麵走去,這裡充斥著煙味和一股臭烘烘的味道,而最後的逃跑者剛打開窗戶,正扒著窗沿想要跳出去呢。
趙傳薪甩出飛刀。
嗤……
這次準頭不佳,將對方的天靈蓋豁開。
趙傳薪取出光劍,他必須說到做到,走到窗旁揮劍。
嗤……
當趙傳薪回到工匠鋪子的時候,發現地上徒留一攤血漬,三個婦女正撅著屁股賣力的清理地上的血汙殘留。
待看見趙傳薪,三個婦女駭然後退,但沒跑,她們恭謹的低頭:“先生,弗蘭克和大家商量,為了不給你添麻煩,我們找做殯葬生意的查理森一家將屍體埋了,反正除了我們,沒人看見這裡發生的事情……”
趙傳薪微微一愣,旋即笑說:“如果有人來問話,實話實說也沒什麼,無頭騎士團已經死光了,就在教堂旁的白房子裡。”
三個婦女:“……”
她們臉上露出了喜色。
趙傳薪不在乎。
因為他有把握,今天的事情不會鬨大,更不會傳出去。
進了鞋匠鋪子,老弗蘭克恭謹的起身,雙手將補好了底的靴子遞了過來:“先生,您的靴子已經修好,濱鬆和他的狗腿子,我們也會幫忙掩埋。”
同樣的話,趙傳薪又對他說了一遍。
接過靴子,趙傳薪將50美分丟在櫃台上,扶了扶帽簷轉身就走。
大家看著他不緊不慢的沿著哈德遜河,朝伊森莊園的方向踱步。
“弗蘭克,他究竟是誰?”
弗蘭克麵色凝重,眉頭緊皺:“幾個月前,有個叫威廉·霍普的牛仔來我這裡定做靴子,他跟我講了一些那個莊園的事情。我隻能告訴你們,如果我猜得沒錯,剛剛那個男人就是莊園的主人,是個你我都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
伊森莊園。
兩輛豪華四輪馬車進院。
兩個保鏢率先下車,一人回頭去給費蘭德·諾克斯開門,另一人則推搡了正在發呆的李叔同一把:“中國佬,彆擋路。”
李叔同踉蹌後退,臉上憤怒一閃而過。
劉遠山大聲斥責:“你乾什麼?”
保鏢橫了她一眼:“讓開。”
上次,費蘭德·諾克斯便是這個態度對待他們,上行下效,保鏢也蠻橫無理。
馬庫斯·恩克魯瑪不懂許多,但劉遠山人很好,馬庫斯·恩克魯瑪覺得劉遠山關心他。
當然,劉遠山關心所有人。
馬庫斯·恩克魯瑪上前擋在劉遠山麵前,不說話,隻是用金魚眼瞪著保鏢。
麵對兩米高的馬庫斯·恩克魯瑪,保鏢很有壓力,竟然拔了槍。
隻是,槍口還沒端起就落地,保鏢捂著自己的耳朵慘嚎一聲。
地上落了一隻耳。
另一個保鏢如臨大敵,一轉身,被趙傳薪肘擊結結實實打在臉上。
嗡……
世界一片空白。
趙傳薪左手按著保鏢腦袋,朝馬車撞去。
咣……
保鏢徹底暈死。
費蘭德·諾克斯驚的緊貼著馬車,兩手像是要飛的母雞那樣抬起,也不知是投降,還是怕沾身上血。
趙傳薪來到掉耳朵的保鏢跟前,一把薅住他的頭發強迫他仰頭:“焯尼瑪的,來我地盤,你竟然還敢掏槍?”
費蘭德·諾克斯趕忙喊:“趙,不要殺人……”
然而趙傳薪殺性已起,兩眼冒著寒氣,摸出後腰的飛刀正要切下去,忽然看見了劉遠山關切的目光,他的殺意頓消。
收起飛刀,趙傳薪鬆開保鏢,回頭看著費蘭德·諾克斯淡淡道:“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是哪國人?”
費蘭德·諾克斯趕忙指著保鏢說:“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的唯一任務就是保護我,他們不知道你是誰的。”
在費蘭德·諾克斯這種人心裡,是不相信一個人為了民族,為了保護弱者而大殺四方的。
在他這種政客眼中,所有的殺戮,必然隻為權力和利益服務,趙傳薪也不例外。
然而他發現他錯了。
他適時收斂了歧視心理,正色道:“趙,我們進去談。”
然後又頤指氣使的對馬庫斯·恩克魯瑪說:“大個子,你把他們抬進屋裡,彆凍死在外麵。”
馬庫斯·恩克魯瑪望向了趙傳薪:“老爺……”
他才不會聽從外人的命令。
趙傳薪頷首,當先進屋。
等他們離開,劉遠山問李叔同:“息霜兄,你無事吧?”
李叔同望著地上的耳朵發怔,半晌才恢複了呼吸:“沒事沒事。哎,這便是我一心回國的原因,人生處處是刁難,形同地獄。”
“也並非全是惡人,我遇到了好些個洋善人。”
李叔同苦笑搖搖頭:“罷了罷了,遠山妹子,你眼裡隻能看到善,藏不住惡。我想,若是世間當真存在佛祖,佛祖定然就是你這等性子。”
因為他剛剛看到,趙傳薪分明是想當場殺了那保鏢,已經不單純是因為保鏢無禮了,好像單純為了殺戮。
可劉遠山的一個眼神,趙傳薪就收斂了殺機。
當事人劉遠山似懂非懂。
費蘭德·諾克斯剛剛真的感受到了什麼叫殺意。
結合他的見聞和資料,他原本以為趙傳薪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投機者,此時卻發現自己錯了。
趙傳薪遠比傳說中的複雜。
於是對趙傳薪充滿了忌憚。
會客室,趙傳薪將大衣遞給弗萊迪·帕維特,解開西裝扣子坐下,翹起二郎腿問:“說罷,你想乾啥?”
“趙,明年換屆,這你是知道的。”費蘭德·諾克斯喝了一口仆人送來的咖啡壓壓驚:“羅-斯福沒希望了,我卻正好相反。儘管沒有板上釘釘,可我卻要未雨綢繆。為此,我暗中製定了一係列計劃。這計劃,除了你以外再沒有任何人聽到過。我想和你聯手,尋求滿洲鐵路中立化!”
趙傳薪原以為這老小子是司法部長,所以找他是商量諸如不讓他赴美,或者類似的狗屁倒灶的事情。
卻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中立化?什麼意思?”
費蘭德·諾克斯以前給安德魯·卡內基當過許多年的律師,所以嘴皮子很溜:“如今全球就是個巨大的賽場,大家都在爭先搶後跑在前麵。既不想看見盟友吃苦,也不願意看到盟友享福。所以我認為,英國給日本做後盾隻是表象。我們可以用國際共管的方式,逼迫日本放棄南滿鐵路、沙俄放棄東清鐵路。而你,我的朋友,你在關外的態度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咦?
趙傳薪驚訝的發現,自己咋又多了個朋友?
嗬嗬。
他瞪大眼睛:“我最好的朋友,請你聽我說,長這麼大,我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把彆家的棺材抬到自己家門口哭的。”
費蘭德·諾克斯:“……”
他訕訕一笑:“趙,這並非對你沒好處,你不要急著拒絕。我知道你對日本人深惡痛絕,對沙俄同樣如此。如果能國際共管兩條鐵路線,相當於一鍋肉,本來有兩個壯漢把持,你們什麼都沒分到。可一旦一群壯漢分食,你們總能喝到一口湯。”
“嗬嗬。”趙傳薪摸了摸耳朵:“趙某本以為自己足夠厚顏無恥,沒想到你才是無恥之尤。”
費蘭德·諾克斯麵露尷尬。
沒錯,他就是準備等自己上台,大肆與壟斷資本家合作,配合武力,侵略和掠奪弱國。
後來,正是因為他乾涉墨西哥革命,所以當時的墨西哥的獨-裁者波菲裡奧·迪亞斯才會感慨:“上帝太遠,美國太近。”
儘管,波菲裡奧·迪亞斯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這話一直流傳到了二十一世紀。
趙傳薪滿臉冷笑。
就在費蘭德·諾克斯以為這件事要吹了的時候,趙傳薪忽然收起冷笑,一本正經道:“你想讓我做什麼,而你又能給我什麼?”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