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居雷·伊達這小子,壓力越大,能力越大。
除了烏鴉嘴,算是個好少年。
……
清廷已經開始使用“宣統”年號。
愛新覺羅·溥儀繼位後,屁大點小孩能乾什麼,這些都是彆人張羅的。
迫於外界輿論壓力,在1906年時候,清廷頒布九年預備立憲詔。
到了1909年,新皇登基,改了年號,當初的承諾該兌現了。
但愛新覺羅·載灃是能糊弄一天算一天,權力當然還是把握在自己手中的好。
所以,先模仿西方立憲製國家地方議會,成立谘議局。
這個風聲當然早就放出來了,但今年不能再拖了。
於是乎,愛新覺羅·載灃放出風聲,將於1909年2月17日正式於各省成立谘議局機關,籌辦各州縣地方自治,設立自治研究所。
這等事,自然要從經濟發達的南方開始,兩廣總督張人駿率先成立廣東谘議局籌備處。
愛新覺羅·載灃頗有些得意,產生了類似“我已經這麼乾了而且乾的不錯,你們總沒有話說了吧”的心理。
張人駿聘請了鄧華熙、張振勳、逢甲等22人為議紳,又向留日學生金浦崇、金浦芬等人籌備資金,選址在大東門外,興建廣東谘議局大樓,算是拔得頭籌。
為此,愛新覺羅·載灃不但致電全國,而且效仿趙傳薪,找來記者宣揚此事。
並告訴張人駿大張旗鼓的宣傳。
攝政王誌得意滿。
他正等著四方叫好,八方來賀。
可當他看了報紙後,如遭雷擊。
各大報紙的確報道了清廷籌備谘議局的事情。
然而,是對比著來報道的。
因為臚濱府已經召開了谘議局議會。
從民主角度來說,臚濱府至少有1/3是選舉出來的各處議員,1/3是內部選舉出來的,僅有1/3是指定的議員。
而廣東谘議局呢?
鄧華熙乾過數省巡撫,署理過漕運總督,層被賜太子少保銜。
張振勳,張裕葡萄酒創始人,創辦了數家公司,先後任國外多地總領事,盧漢鐵路總董,廣三鐵路總辦……
丘逢甲,己醜科同進士出身,曾被授任工部主事……
22個議紳,沒一個是普通人,基本都是內部精挑細選出來的人。
記者稱:谘議局為各省采取輿論之地,指陳通省利病,籌劃地方治安。廣東谘議局議員皆為士紳,近數十年積弊相仍,可想而知,眾士紳集合,因循粉飾,豈期漸致富強?尚莫如臚濱府之谘議局,士農工商,萬萬同胞之縮影,各抒己見詳析斟核乃真憲政,唯有利眾者乃通過,政事切實整頓,推令經紀庶務裁判民刑,治理元弊為廣東所未有……
記者隱隱指出了清廷設置谘議局的虛偽性,隻不過是為了鞏固封建統治而已。
反觀臚濱府,區區塞外一地,竟然真正做到了民主、憲政。
臚濱府府衙內僅有兩人進去谘議局,一個是官貨局總辦姚佳,作為總議長。
一個是小文員唐群英,還是女流之輩。
而趙傳薪,作為知府,甚至沒有到會議現場。
但通過的法案會切實執行,哪怕是不合理的,隻要議會通過也會執行。
知府有一票否決權,但趙傳薪至今都沒有行使那個權力。
愛新覺羅·載灃被“啪啪”地打臉,打的真疼啊。
……
奉天,徐世昌看了報紙後,又驚又喜:“炭工當真是為了國家開了先河,這才是立憲該有的樣子。”
廣東,張人駿看了報紙,臉上青紅不定,異常羞愧。
旋即他歎口氣:“趙炭工,竟是棟梁之材。也就是他,做事方能橫行無忌……”
反正他是不成的。
南洋,孫公武看了報紙,苦笑說:“都來看看吧,趙炭工把咱們推翻清廷後的事情都提前乾了。”
眾人:“……”
……
愛新覺羅·載灃看了另一份報紙,氣的拍案:“這個狗賊,竟然擅自廢除逃旗法?這是要挖我們大清的根基那!”
為何這樣說?
滿人自始至終都有一種恐懼:害怕被趕回關外。
他們已經習慣了中原的花花世界。
八旗再爛也是唯一可靠的部隊,清廷是不會放棄這支隊伍的。
逃旗法,本質上就是為了保證八旗的戰鬥力。
除了打仗,彆的都不讓你乾,這樣你就隻能天天琢磨上戰場,琢磨殺人的道道。
無仗可打,在當地怎麼活?做買賣?可以,做小了賺不到錢,做大了,有漢人使壞去舉報那就完犢子了。
學手藝?
難。
因為各行各業,基本都被山東人和山西人以及河北人把持,沒他們插手的份。
所以,在京城,有不少偏門的手藝,是為旗人專營,一直傳到後世。
趙傳薪廢除逃旗法,有兩點,一點是當地的旗人隨便流動,二是外地旗人逃到了臚濱府地區赦免一切罪過,隻要能活著並安全抵達臚濱府地區報道。
愛新覺羅·載灃可以想象的到,這消息傳將出去,多少底層旗人會蠢蠢欲動。
這不是挖大清的根是什麼?
媽的,說是自治,你還真他媽敢自治啊?
和他同樣想的,還有許多八旗貴胄。
如果能咒死人,趙傳薪這會兒恐怕要投個幾百上千次胎了。
臚濱府谘議局的形式與內容振聾發聵,全國士農工商各階層這段時間都在議論。
遠在臚濱府的趙傳薪收獲了海量的信仰之力。
他都樂開花了。
大晚上,他便急吼吼的去找張壽增說:“鶴岩,繼續召記者,務必讓全國上下都知道咱們臚濱府的作為,知道谘議局不是擺設。”
張壽增詫異:“大人,這是為何?”
“彆管了。”趙傳薪笑的合不攏嘴,嘴快咧到耳後根了。
就連夜裡,信仰之力也是源源不斷。
他能夠想象,這是谘議局的消息傳開後,令許多人夜不能寐。
尤其是活不下去的底層旗人,聽說這消息後肯定激動的睡不著覺,琢磨著怎麼逃到臚濱府來。
谘議局,全國矚目,影響甚大。
真是多虧了愛新覺羅·載灃送出來打臉,否則未必能有這個效果。
趙傳薪臨走前,還特意囑咐了一句:“鶴岩,我記得你要照會日俄譴責來著?稍微晚幾天,等這股浪潮平息下去再譴責,不急在這一時半會。”
“啊?”張壽增懵了:“下官以為,應趁熱度未曾平息,調動民眾情緒。”
“不不不。”趙傳薪知道信仰之力是有上限的:“一定要等風聲稍平再譴責,譴責的時候,一定要有記者在場做記錄。”
因為他能料到日俄的嘴臉。
這時候調動大家情緒,又是一波熱度,可能他半年內的信仰之力都不用愁了。
因為看無畏先鋒狗東西的幻覺,看的趙傳薪熱血沸騰,晚上把麗貝卡·萊維好一通忙活。
第二天,趙傳薪發現在海外也有數量不小的信仰之力傳來,他便知道,消息傳到海外僑胞那去了。
好好好。
他剛上職,張壽增便匆忙而來:“大人,喜事,全國與海外各地有誌之士發來賀電。”
趙傳薪喜上眉梢。
不是因為他乾了什麼了不得的功績,而是有人送來了噱頭。
他看也不看,立即說:“快,把這些賀電交給各地記者,讓他們刊登。”
張壽增:“……”
你就這反應?
廢話。
趙傳薪必須利用上可利用的一切,來收割這波來之不易的流量。
他摩挲下巴想:谘議局,譴責,還有什麼能連綿不絕的調動國民情緒呢?
是了,薩哈林島。
原本趙傳薪是想近期就去薩哈林島,現在看來不能操之過急。
第一波流量儘了,馬上開啟第二波。
等民眾情緒調動起來,臚濱府再裝作無計可施,民眾自然沮喪。
這時候,趙傳薪再去薩哈林島,這是第三波流量。
這三波流量接住了,趙傳薪一年的信仰之力有了。
趙傳薪整整興奮了一天。
暴發戶心理,促使他甚至想要傳送到海牙去看看閨女趙靈均。
但衝動下的決定通常會令人後悔,趙傳薪強行按捺住。
到了晚上,他回山腰小屋,正準備刷新《舊神法典》讓心情平複,這時候有東西敲打窗戶。
趙傳薪抬頭,嚇了一跳,不知什麼時候窗外多了一頭駱駝。
駱駝怎麼跑到這來了?
他再細看,發現駱駝正在隔著窗戶咧嘴衝他笑。
大晚上的,多少有點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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