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鼇將隨從的手從自己肩膀扒拉下去“彆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正這時,一個日本警察沒死透,趙傳薪走過去,舉起刺刀。
日本警察求饒“好漢饒命……”
“饒你媽!”
趙傳薪一刀刺下。
噗嗤,自眼而入,透腦而出。
隨從瞪大眼睛,手一抖,純銅望遠鏡落下牆頭。
此刻,他已手軟腳軟。
趙傳薪將幾人的槍支彈藥收起,來到牆角,看著摔壞的單筒望遠鏡搖搖頭。
他手往後一抄,多了個星月造的雙筒望遠鏡丟了上去“接著。”
宋春鼇心旌搖曳。
趙傳薪和我說話了!
他手忙腳亂接住望遠鏡。
趙傳薪齜牙一笑“離遠點。”
說完就走。
宋春鼇趕忙抬腿,想要跨牆頭,慢慢下牆。
隻是他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剛跨過去身體沒保持住平衡跌下牆頭,臉正好戳進了一團黏糊糊的液體當中。
“嘔……”
他乾嘔一下,然後居然沒事人一樣起身拍打身上的雪,抬頭問“你究竟是否要跟上來?”
隨從心想幸好我年輕。雖然我怕,但趙傳薪不像殺紅眼的模樣。
那就上吧。
他腿剛跨過牆頭,隻是他忘記自己手軟腳軟。
噗通……
“哎呦……嘔!”
宋春鼇一樂“今日幸甚今日幸甚,你我皆幸甚!”
隨從“嘔……”
兩人急忙追著趙傳薪趕去。
隻是追到了滿鐵事務所,卻徒見滿地屍體,以及周遭圍觀百姓。
“艾瑪,殺的老慘了。”
“日本人也有今天?前些日子,我得罪了日本人,他們的事務官直接判我賠了好大一筆銀子無處說理。”
“殺人者何人?”
“不知道。”
宋春鼇小跑而來,氣喘籲籲道“趙傳薪,殺人者趙傳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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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人嘩然“那便是趙傳薪?果然是煞星。”
宋春鼇拄著膝蓋問“哎呀呀,喘死了。你們可見著趙傳薪去哪了?”
“往三井洋行那邊去了!”
宋春鼇到三井洋行,這裡橫七豎八全是屍體,血腥氣彌漫。
隨從氣喘籲籲“大人,那日聽聞你患了老寒腿,怎麼跑的這般快?”
宋春鼇靠在牆上喘息“如今風濕儘去,儘去矣!繼續追。”
聽周圍人群議論凶手何人,宋春鼇還不忘記替趙傳薪揚名“那是趙傳薪,趙屠子。”
他征用了兩匹馬,帶著隨從緊跑慢顛的追趕。
寬城子車站附近傳來爆豆一樣的槍聲。
隨從在前,宋春鼇在後,兩人策馬狂奔。
隨從跑著跑著,也不知從哪飛來一發子彈。
他右側的路燈杆子打的火星四濺。
隨從好懸嚇得落馬。
他聲嘶力竭吼道“大人,快退,小心子彈。”
然而沒聽見回話。
隨從回頭一看,身後哪有宋春鼇?
他向遠處望,見宋春鼇早就駐馬,躲在安全處用望遠鏡觀戰。
隨從罵道“老奸巨猾!”
他急忙調轉馬頭,打馬回去。
來到宋春鼇身邊,隨從驚魂未定,幽怨道“大人,方才我險些被子彈打中。”
宋春鼇舉著望遠鏡看也不看他說“那你真是不小心,須知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魯莽,下不為例。”
隨從“我……”
宋春霆忽然大叫“殺得好,本官從未見過殺人如庖丁解牛遊刃有餘,無愧於戰神之名!這望遠鏡也好,比那勞什子純銅望遠鏡好多了。”
隨從在一旁慪氣“大人,此前你從未見過殺人場麵。”
“可本官在中秋時見過你殺雞,脖子已割,雞尚可滿地跑,趙傳薪殺日本人比你殺雞更易。”
“我……”
宋春鼇打斷他“寬城子車站日本憲兵死儘,不好,趙傳薪直奔日本平民而去。若是濫殺,恐遭世人惎謗,本官須得勸阻他一二。”
說罷,宋春鼇小心收好望遠鏡,打馬便走。
懾於趙傳薪淫威,一群在寬城子居住的日本人麵帶懼色的被強行聚集。
他們精神高度緊張,以至於宋春鼇和隨從兩人來也沒人注意。
趙傳薪站於高台,俯瞰眾人“長春府滿鐵附屬地警務署和滿鐵地方事務所的人都死了。”
人群嘩然。
趙傳薪點點頭“沒錯,我趙傳薪殺的。”
有人瞪大眼睛,高聲質問“你怎麼能這樣?你這個屠夫……”
砰。
趙傳薪抬手一槍,聒噪頓止。
“很顯然,我可以這樣做。”
眾人嚇一跳。
有個日本人想要溜之大吉,趙傳薪抬手一槍。
砰。
“我沒允許,誰敢走?”
沒人再敢逃。
隨從低聲問宋春鼇“大人,你不是來勸他的麼?你怎麼不開口?”
宋春鼇聲音更低“你連說話都不敢大聲,卻叫本官此時開口,你是想害死本官麼?”
隨從得,裝孫子吧。
兩人都覺得趙傳薪已經殺紅眼。
坊間傳聞,趙傳薪三天不殺人便生不如死。
這是一種奇症,世間無藥可解。
也有人說,趙傳薪有肺癆,須新鮮人血方可緩解,所以他殺人不倦。
趙傳薪說“從今日起,長春府無論滿鐵車站及附屬地還是不屬於滿鐵之土地,行政事務及對諸位日本人的司法權,儘歸長春府衙門。但凡有彆國扮演強權行使者角色,死!”
這便觸及在場所有日本人利益。
其中以商賈為最。
首先日本領事掌管附屬地內外日本人司法初審權。
這意味著,無論是滿鐵的土地,還是長春府境內活動日本人,他們犯法或和人打官司,對象是中國人還是彆國人,都要先交給日本領事處置過問。
長春府是經濟要衝之地,商業發達。
日本商人難免和本土商人存在利益衝突,此時,日本領事館稍加乾涉,國人商人必敗,其餘諸國商賈則看菜下碟。
日本人既霸橫又無禮同時還欺軟怕硬。
吃過他們虧的不在少數。
趙傳薪此言一出,有日本商人不乾了“可根據《日清通商航海條約》……”
趙傳薪打斷他“你們跟誰簽的?”
“自然是清國。”
“那關我趙傳薪鳥事?”
“可你……”
趙傳薪抬手一槍。
砰!
“我他媽說的,就是規矩!”
人群嘩然。
簡直太霸橫,太無禮了。
在場日人,人人麵帶憂憤之色。
趙傳薪鷹視狼顧“今後臚濱府和鹿崗鎮分彆派人來此,接管長春府滿鐵及附屬地和沙俄下轄長春府中東鐵路附屬地。司法權歸長春府府衙,但滿鐵附屬地事務儘歸鹿崗鎮管轄,北站歸臚濱府管轄。”
如此一來,日本再彆想於長春府擴大他們帝國的利益,彆想著偏袒日本人,更彆說想要欺壓掠奪當地百姓和商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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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鼇問隨從“此場麵,你是否熟悉?”
“熟悉。”隨從猛點頭“日本人便如此霸橫無禮,隻不過他們沒有趙傳薪鐵血手腕,小鬼子終究被反噬了,快哉。”
宋春鼇歎息“隻可惜,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趙傳薪千不該萬不該帶上北站的沙俄。”
南北滿鐵路,自日俄戰爭後,以寬城子為分割點,南邊被日本人占據,北邊讓沙俄占據。
這個分界點、雙方的橋頭堡——長春府,居然被趙傳薪一句話就給強占。
宋春鼇認為,沙俄一定不會同意,搞不好會讓日俄雙方同仇敵愾組團反對。
趙傳薪大手一揮“散會!”
台下日本人如蒙大赦,急急如喪家之犬般四散奔逃。
趙傳薪本來要走,抬頭一看,場中還有兩人。
他朝兩人走來,可靠近後臉上變得遲疑“你倆是掉茅坑裡了嗎?臉上為何沾著可疑的東西?”
宋春鼇想起自己摔下牆頭夠啃屎式的狼狽,說“此為……”
然而,卻被一旁隨從打斷“哦,此乃‘幸甚’。”
宋春鼇“你……”
趙傳薪捂住鼻子後退“趙某從來不接近臉上沾著‘幸甚’的人,告辭!”
宋春鼇伸手“誒,趙……”
卻見趙傳薪一步十餘米,兩步沒影了。
宋春鼇糊了一把臉拿到眼前看,不由得眉頭大皺“咦……”
他伸手,在隨從身上蹭了蹭,手乾淨後翻身上馬。
隨從“嘔……”
宋春鼇在馬背上嫌棄的看著他“叫你幸甚,這回幸甚不幸甚?”
宋春鼇回家洗漱一番,心情大好去交涉局。
剛到對外交涉局,同時洗漱完趕來的隨從告訴他“大人,俄領事米括維爾斯克來了。”
長春府沙俄領事館,是在日本在長春府設立領事分館後設立的。
日俄雙方在趙傳薪一事上同仇敵愾,但在其餘事上則彼此戒備、攀比。
米括維爾斯克在沙俄領公爵貴族銜。
此前,他根本不拿正眼瞧宋春鼇。
這次卻提著一瓶酒上門,麵帶笑容,語氣和藹“宋大人。”
“米括維爾斯克公爵。”
宋春鼇心中暗喜你們以前不是瞧不起本官麼?
米括維爾斯克清清嗓子“宋大人,此次來,是關於趙傳薪在南滿鐵路對日本人說要在中東鐵路安插臚濱府人員?此事萬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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