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空空小心翼翼的問“趙都督,我能說一句犯忌諱的話麼?”
“焯,都二十世紀十年代了,你竟然還整忌諱不忌諱那一套?有話就說。”
陳空空訕笑“趙都督也是……額……管理者。你這麼說,難道不擔心……”
趙傳薪嗤之以鼻“心虛而自卑的人才敏感擔心,老子堂堂正正怕什麼?泰坦尼克號知道吧?”
“知道。”
“泰坦尼克號撞冰山了,你認為和開船的有關係,還是跟乘客有關係?”
“開船的。”
“如果冰山上有金子有權力,開船的想冒著撞冰山風險靠過去,乘客將開船的推翻,換個開船的,你說乘客有錯麼?”
“額……沒錯!”
聽眾笑了起來。
而京城的袁慰亭,已是冷汗涔涔了!
他心裡活動是這樣的彼其娘之趙傳薪,你損人不利己……
趙傳薪趕忙說“好了好了,不說政事,說說彆的。”
他不讓章炳麟等人開口,並非表達欲過剩,隻是因為這些事容易惡了袁慰亭,趙傳薪不想他們因為今天言論招致殺身之禍。
其實是在保護他們。
趙傳薪本人是不怕的。
牛糊塗苦惱的扒拉寫好的稿子。
真是胡鬨。
這一下算是打亂節奏了,好在節目效果不錯。
他們平時就是根據現場聽眾反應,來揣摩節目效果的。
牛糊塗十多秒都沒說話,他和陳空空腦門見汗。
牛糊塗終究不算糊塗,他眼睛一亮,不再照本宣科“趙都督,你說古之經典,都有對有錯。那你認為,《道德經》有錯麼?”
這下章炳麟反而不開口了。
他有點氣惱趙傳薪不讓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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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翰章想表達,可對此一知半解。
瑞秋·克維斯全程當聽眾,隻顧著偷瞄趙傳薪了。
趙傳薪喝了一口水,並不慌張“在下對哲學認知很淺薄。但現在的傳世版《道德經》的確有錯。”
這下,全場響起嗡嗡地討論聲。
許多坐在收音機前的聽眾已經開始罵罵咧咧。
《道德經》在許多人心中那就是完美無瑕的。
趙傳薪繼續說“我說了,傳世版《道德經》有錯。我認為那不是老子的原文,同樣是後世統治者篡改的內容。”
牛糊塗和陳空空擦了擦額頭冷汗“願聞其詳。”
“《道德經》五千言,隻字片語的錯漏便謬以千裡。道可道非常道,我認為應當是道可道非恒道。‘執古之道’,應當是‘執今之道’。‘大器晚成’,應當是‘大器免成’。‘道隱無名’,應當是‘道褒無名’……”
趙傳薪所言,其實是馬王堆出土的帛書版《道德經》和傳世版《道德經》之間的差彆。
如果從《莊子》來看,帛書版才是真正的《道德經》,兩者一脈相承。
而傳世版,多有和《莊子》相悖之處。
趙傳薪讀過兩個版本何止一遍?
近年來,更是因為無聊經常讀傳世版。
他詳細的解釋了這些差彆,因為馬王堆帛書版《道德經》還沒出土,他隻能旁征博引,根據《莊子》和他的理解來佐證。
章炳麟這次是真的服了。
他原本以為,趙傳薪隻是賣弄淺薄的學問而已。
沒料到,趙傳薪是真有點東西。
他勸說“趙都督,今作此論,假設猶可,卻不可斷言。”
這種事可不是開玩笑的。
大家讀了幾百上千年,你現在說是錯的?
趙傳薪笑了笑。
他臉上有幾堵牆“彆緊張,太炎先生,我怎麼會自己瞎猜呢?我是在某本古籍上看到過,記了下來而已,本來想要據為己有,但在你這種學問家麵前,好像不大可行。”
全場爆笑。
這便是趙傳薪,他或許是真小人,但絕非偽君子。
虛偽竟能不惹人反感!
章炳麟先是哈哈一笑,覺得很受用。
趙傳薪是眾多軍閥中,最不令人反感的一個,更比袁慰亭順眼多了。
之前趙傳薪阻攔他開口的不快,也瞬間煙消雲散。
旋即他瞪大眼睛“快說,那本古籍現在何處?”
“額……不知道,忘了。”
章炳麟還要再問,瑞秋·克維斯插嘴“趙,你上一部電影的片尾曲,為什麼沒找我來演唱?”
章炳麟隻好按捺住。
趙傳薪說“因為我需要雙重唱的效果,你的聲音太激昂,那首歌要的是空靈效果,所以不太適合。”
牛翰章看出來趙傳薪不想讓他們討論政事,而對學問一道他又不感興趣。
於是乾脆就娛樂這方麵展開“叔父,你的才華出眾,今日又是過年,能否當眾作一首曲子並演唱?”
下麵觀眾開始起哄。
趙傳薪從不怯場。
他想了想說“可以。”
掌聲響起。
“趙某不喜歡窩裡橫,隻想抵禦外敵。如今列強環伺,民之敵愾,猶甚韃虜。若想不為日、歐、美之陪隸,須得萬眾一心眾誌成城。”
“便拿早些年所作《精忠報國》,獻給諸位。”
“咳咳……”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旗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趙傳薪清唱,但氣勢十足。
這一唱,眾人但覺觸不及防而皮膚起栗。
我願守土複開疆,堂堂中國要讓四方,來賀!
趙傳薪近年來所為,不正是如此麼?
彆人窩裡橫的時候,他都沒有參與,隻是一心抵禦外敵,收複國土。當國人受委屈,清廷慫,新朝慫,唯獨趙傳薪沒慫。
他是這片土地的底氣。
陳空空和牛糊塗聽的兩眼淚汪汪,哽咽道“我似乎明白了,趙都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一首歌,將今晚上的廣播推到了高潮。
大年初三,整個北方大街小巷,到處是哼哼《精忠報國》的。
報紙刊登了今晚上的廣播,刊登《精忠報國》的歌詞。
有報紙稱趙傳薪乃國之膽氣!
無形中,給收音機打了一波廣告。
趙傳薪這麼多年的投資,一經回報,氣勢如虹,來勢洶洶。
飛利浦公司見狀,已經開始商議計劃明年在荷蘭建信號塔,賣收音機,繼而散播歐美。
京城,袁慰亭發現章炳麟不見了,當即怒火中燒,認為趙傳薪這是在挑釁。
他囚禁章炳麟,而章炳麟出現在鹿崗鎮,自然是鹿崗鎮的人將他劫走。
但又拿趙傳薪沒辦法。
不說趙傳薪自己的能耐,單說鹿崗鎮和臚濱府的軍隊,如今都成了氣候。
如果真的要打,還有大量預備隊可用。
臚濱府和鹿崗鎮百姓日子過的好,天災人禍處置的極為妥當,如果真打,萬眾一心,絕對夠北洋軍喝一壺的。
年初四,趙傳薪回港島。
三歲的趙頌真,穿著襖子,戴著一頂向日葵帽,被趙傳薪和古麗紮爾一左一右走在熙攘街頭。
“爹,娘讓我讀書,我不想讀書。”
趙傳薪大手一揮“不讀,等你啥時候想讀再讀。咱現在就是個玩。”
古麗紮爾“……”
你認真的嗎?
趙頌真大喜。
古麗紮爾說“不讀書,會叫人笑話的。”
“彆人看你不讀書還有花不完的錢,根本不會笑話你,隻會嫉妒的眼珠子通紅。”
“這……”
好有道理的樣子。
古麗紮爾企圖拉扯一下“可不讀書,會敗光了家財。”
“掙那麼多錢,不敗要什麼時候才能花完呢?真是傷腦筋。敗吧,使勁敗。”
“……”
古麗紮爾的話,倒是提醒了趙傳薪。
幾個子女一天一個樣,竹筍似的蹭蹭長個。
趙傳薪似乎該為他們成立個基金什麼的。
萬一哪天他遭遇不測,也能傳承有序,不會因此而產生矛盾,即便有矛盾亦有調和餘地。
於是,晚上的時候,他將這件事告訴了弗萊迪·帕維特。
弗萊迪·帕維特表示他會跟托馬斯··勞森溝通一下。
初五,趙傳薪準備去尋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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