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傳薪聽的毛骨悚然,扭頭鑽進四代遊龍,“嗖”地竄了出去。
本傑明·戈德伯格暗自感慨到底不比師父,做不到拔吊無情。
傳薪不仁,以萬花為芻狗。
趙傳薪到了和平學院,傳送臚濱府,去了府衙。
恰逢姚佳風風火火從外麵歸來“大人,回來的正好。有人給我出主意,讓我炮製奢侈品。你說黃花梨的千工床好,還是金銀珠寶……”
趙傳薪直接打斷他“沒一點新意,俗不可耐。”
姚佳不服氣“怎麼就俗了?”
“你要說這個,那我可不困了。”趙傳薪坐在走廊椅子上“今後奢侈品,不能按實際工藝複雜度來計費,要炒概念,創品牌……”
他給姚佳講解如何建立奢侈品品牌。
這個是趙傳薪專業啊。
首先從衣服開始。
衣服品牌要分階梯,有奢侈品品牌前,要先有平民品牌。
從錨點效應開始講起。
趙傳薪告訴姚佳“普羅大眾,首先沒有判斷能力,其次沒有正確判斷能力。當他們做決策時,必然會受到某個已知的參考點影響,作為判斷和評估其它信息的標準……”
如果一件衣服,價值10塊大洋,貴吧?
此時,你告訴他這件衣服打折,賣8塊大洋,他會覺得很值。
如果一件衣服,價值5塊大洋,你告訴他打折後3塊大洋,他覺得不值得購買。
10塊大洋賣8塊大洋才八折。
可5塊大洋賣3塊,這相當於打六折。
姚佳感覺腦容量不夠“等等,我用筆記下……”
他腦細胞興奮的很,這簡直就是做生意的聖經。
之後,趙傳薪又告訴他“此外,當你宣傳時,最好拿一個噱頭來往死裡宣傳。比如卷王新推出一款豪車,這車的隔音效果極佳。你可以避開引擎,避開輪胎,隻宣傳這一點,就說在裡麵進行商業談話、政務談話,外麵的人絕對聽不見,上位者必選……”
隨後,趙傳薪又給姚佳講稟賦效應。
此時,周圍已經圍了一群公職人員,以及來府衙辦事的商賈等人。
儘管姚佳頻頻使眼色,示意趙傳薪技不外傳,可趙傳薪卻不忌諱,大大方方說“諸位想想,現在有個人,他有了一件東西,他一定對這件東西誇誇其談,增高評價,因為這是他的,他得讓彆人羨慕。這種現象,在金融學當中,叫作損失厭惡理論。如果此人身居高位,便會上行下效,無形中給品牌賦予價值……”
周圍人嘩然。
“高,真高!”
“原來如此!”
緊接著,趙傳薪又講沉沒成本“這是人的心理賬戶,就是你付出了時間、金錢和精力,這些會對人的決策產生巨大影響。做人做事,在選擇時應當排除沉沒成本影響,可普羅大眾是沒辦法做到的……”
幾個商賈聽的兩眼放光。
此時,人已經將走廊圍的水泄不通。
趙傳薪又講了講人做決策,是如何受環境、感情、經驗、知識偏見、消費偏好、不對稱信息這些因素影響的。
趙傳薪見人多的已經影響府衙運轉,就總結說“總而言之,種種錯誤判斷和決策,主宰我們的生活。商賈利用這些賺錢,衙門利用這個施政,而百姓呢,則應該避開這些陷阱,所以這門學問是各界之間的博弈。好了,散會。”
掌聲如雷,經久不衰!
直到趙傳薪回辦公室,還能聽到走廊的掌聲與喝彩。
姚佳變顏變色的將辦公室門關上,抱怨道“大人,法不輕傳道不賤賣啊!”
雖然趙知府……阿不,是趙都督……也不對,都督一職被擼了。
總之,趙傳薪雖然不常來辦公室,但被打掃的一塵不染。
趙傳薪坐在辦公椅上,翹起二郎腿“無所吊謂。其實這些道理,咱們的各經典當中都有。隻是沒人來歸納總結,沒人將此視為一個專業學科。我雖然講了,但能做到的人寥寥無幾,需要一個完整的思維模型,需要從生活中點點滴滴去自我訓練才能做到。”
就像姚佳說的“法不輕傳道不賤賣”,其實也是一種狹窄框架思維陷阱。
中華語言凝練,汪洋徜徉,羚羊掛角。
飄逸,但不係統。
具體,但不講邏輯,不道明緣由。
各界一脈相承,東一耙子西一掃帚的做事積累經驗,效果是有的,但效率不高。
姚佳還是覺得不該外傳。
趙傳薪點上煙告訴他“《道德經》是道家經典不?”
姚佳點頭“那必須的。”
“每個書店都有《道德經》、《參同契》。幾人得道,幾人成仙?”
姚佳“目前我隻見到你一個。”
“哈哈。”趙傳薪一樂,伸了個懶腰“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姚佳卻豁然開朗。
有時候他覺得趙傳薪是凡人,有時是神仙。
他也有疑問“拿我們臚濱府作例子,若什麼事都公之於眾,現在有一地比我們臚濱府更好,於是百姓怨聲載道,那豈不是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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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傳薪吐了個煙圈“你長相英俊,姑娘說你醜,你哂然置之;你長相醜陋,姑娘說你醜,你就露胳膊挽袖子急赤白臉,因為她說的是實話。你能怪人家姑娘擇良木而棲麼?向往美好,乃人之常情,否則就是扼殺人類天性。”
姚佳一想,還真是這樣。
他拍拍腦門“說遠了,說遠了,我還是忙活奢侈品去吧。”
趙傳薪沒在臚濱府久留。
他是這個時代的bug。
也有人拿他卡bug。
一般版本一代神。
一戰前,趙傳薪就是戰神。
一戰後,那便不好說了。
趙傳薪想到姚佳想要打造奢侈品,不由得技癢。
趙傳薪出品,必屬精品。
或許可以搞一個拍賣會。
他回家看了看閨女趙念真,又轉道去了鹿崗鎮,帶趙正則玩耍。
孩子即玩具。
“爹,鎮上要辦攝影展比賽,老師讓父母帶我們去參觀。娘她太忙了,沒時間帶我去,到時候你能帶我過去麼?”
趙傳薪奇怪道“老師讓你們參觀,那他們為何不帶你們參觀?”
趙正則撓撓頭“興許是要買票,老師出不起票錢。”
趙傳薪考慮畢竟全麵“若是家境貧寒人家的孩子,買不起票,沒辦法參觀怎麼辦?”
趙正則瞪大眼睛“我們學前班,各個家裡有錢,怎麼會沒錢呢?”
鹿崗鎮的學前班也分三六九等。
能卷的起的,非富即貴,至少也能摸到及格線。
本來大家都是一窮二白,短短數年就分出高低。
從零開始到即分高下也決生死的循環一直都在,隻是循環的過程快慢而已。
這讓趙傳薪莫名想起金屬球。
“爹,你究竟帶不帶我去?你要是不帶我去,我便讓我姐姐帶我去。”
他說的不是薑明辛,薑明辛主意沒那麼正,他說的是趙靈均。
趙靈均個小癟犢子,年紀不大,可牌麵卻不小。
趙傳薪笑了笑“好,到時候帶你姐弟幾個一起去。”
趙正則眼睛一亮“趙大、趙二、趙三、趙四要齊聚一堂麼?”
本來趙傳薪說的是趙正則、趙靈均和薑明辛。
他滯了片刻,敷衍道“唔……再說吧。”
“攝影展在四月份,爹你可彆忘記了。”
趙傳薪在鹿崗鎮待了兩日,南下去了一趟港島。
從港島繼續南下,去了印尼泗水。
然後再去澳洲。
在珀斯生態保護區,張大全正帶人捕殺鴯鶓。
“張大人,這鴯鶓忒狡猾,咱們一到,它們便跑。咱們一走,它們便回來。”
張大全趴在地上,步槍槍托抵住肩膀,眯著半隻眼睛瞄準。
砰。
一隻鴯鶓應聲倒地。
其餘鴯鶓聽到槍聲四散奔逃。
那兩條大長腿,邁起來比人快多了,根本攆不上,也難以瞄準。
張大全從地上爬起來,拍打身上塵土“媽個逼的,跑的真快。”
他帶人過去,將五十斤重的鴯鶓裝在馬車上。
張大全長籲短歎“在國內,老子天天開著卷王車,那玩意兒,坐著可老舒服了。來這鳥地方,就隻能坐馬車。”
跟他一起來珀斯的張大柱提議“哥,澳島不是有船麼?讓他們運一批汽車過來唄?”
“好主意!”
此時,一架黑黢黢的飛行物,噴射七彩尾焰快速飛來,在眾人附近緩緩降落。
張大全和張大柱臉色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