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遮天蔽日。
整個房間也陷入黑暗裡。
陸慎言靠著床,後背的疼痛提醒他,昨晚瘋狂地過了火。
他心煩意亂,在床頭摸出一支雪茄,就像抽。
黑暗裡燃起一點火光,被門外的光亮覆蓋。
一道身影進來,背著光徑直來到他跟前。
“不許抽煙。”
陳瑤伸手把他手上的雪茄拿掉,然後把手上換藥的工具放在床頭。
陸慎言呆愣了好幾秒,隨後扯唇不自覺露出笑意。
“我以為你走了。”
“我去給你準備要換的藥了。”
陳瑤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換個方向。
陸慎言乖乖聽話,轉過身去,露出後背。
背上的傷口還有新鮮破皮的豁口,本來不大的傷口,有點蔓延的趨勢。
陳瑤皺眉道:“可不許胡鬨了,看著好像嚴重了些,等下次換藥讓醫生看一下吧。”
“嗯,都聽你的。”
陸慎言很聽話,讓她把藥塗在創麵。
雖然帶起了強烈的刺痛,但他還是忍住不哼出聲。
陳瑤看他背部肌肉繃緊,心微微揪起。
“疼嗎?”
“不疼。”陸慎言說。
陳瑤知道他不可能承認疼的,便輕輕給他吹了吹後背。
柔和的風意在背上輕輕浮過,為身體帶來片刻的舒適。
等換完藥,陳瑤重新用紗布給男人包紮好。
隨後拿出西裝給他穿上,小心不碰到他的背。
“你注意點,要是再碰壞了,受罪的還是你自己。”陳瑤忍不住嘮叨一句。
陸慎言眼含笑意看著她,忍不住捧住近在咫尺的臉頰,親了一口。
“彆這樣。”陳瑤麵色羞紅推他,又不敢太用力。
“瑤瑤,我早上醒來感覺跟做夢一樣。”
“沒想到你還在,失而複得,你不知道我心跳地有多激動。”
陸慎言大大方方表達自己的歡喜,真誠地讓陳瑤心都跟著砰砰跳。
“你小心點,彆亂動。”陳瑤用擔心掩蓋自己的心動。
陸慎言也知道,如果再扯壞傷口,陳瑤這小彆扭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他親了親她的發絲,難耐道:“我一定儘快恢複好。”
這次開葷,是徹徹底底把男人的饞蟲給釣上來了。
他簡直恨不得現在就能把人摁在床上,一起體會快樂。
可陳瑤臉皮薄得很,昨晚應該是出於感動,才會一時被他迷惑。
現在清醒了,萬萬不會再做出格的事,跟一個病人放肆。
陸慎言比誰都想自己的傷好起來。
所以他積極配合醫生治療,各種方子百試不厭,就是為了儘快好起來。
陳瑤因為這次事故,跟沈飛白告了兩天假。
沈飛白很大方,從陸慎言處得知她是在照顧他後,直接給告了一周的假。
該討好這個大財主的時候,他腦子還是很靈活的。
陸慎言身體恢複得不粗,那個陳總硫酸大部分都灑自己身上臉上了。
隻灑了幾滴在陸慎言這,昂貴的西服抵擋了一部分的傷害,他後背隻有一處稍顯嚴重,但經過精心療愈,已經好了七七八八。
為了感謝陳瑤的照顧,他晚上約她出去吃飯。
這還是兩人破冰後的第一次約會。
陳瑤在家裡的時候,就把衣櫃裡的衣服,一件件拿出來試。
隻是在照鏡子的時候,她突然有點不認識鏡子裡的自己了。
以前跟宋臨在一起的時候,她從沒注重過自己的穿著打扮,都是很隨意的著裝,甚至一年都不買一件新衣服。
那時候的自己確實是連溫飽都比較難,所以沒心思打扮。
倒是宋臨見她太樸素,偶爾也會買漂亮的裙子送她,讓她打扮打扮自己,一起出去吃飯。
宋臨還告訴她,出門在外,女人漂亮的臉,就是男人的門麵。
偶爾她也要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
而現在她根本不需要彆人提醒,主動就開始想要打扮自己。
女為悅己者容。
這話讓她覺得危險。
她竟然試圖取悅陸慎言。
這個認知,讓她覺得害怕。
他們才剛破冰多久,自己竟然又這麼快淪陷了。
這個男人的魅力真是可怕,卻也是無敵的。
陳瑤把拿出的衣服,一件件又放回衣櫃裡麵,找了一件平日裡上班一樣的裝扮換上。
她不允許自己這樣,還沒邁步,就迷失了自己。
等晚上的時候,陸慎言在樓下大廳等著她。
陳瑤出來,一件休閒襯衫,灰色褲子,很隨意的穿著。
對比起來,陸慎言就顯得有點隆重,黑色鑲邊的藏南色西裝襯得男人風度翩翩,儀表不凡。
特彆是他的襯衫還打了一個簡易的領結。
陳瑤這身打扮就像他出行帶著一個秘書。
不過陸慎言並不介意這些,他上前握住陳瑤的手,挽住。
“走吧,公主殿下。”
陳瑤沒想到陸慎言竟然一點都不介意。
被他挽住的胳膊,也因為那裡火熱的溫度,而顯得格外有安全感。
兩人到了餐廳。
在樓頂。
有露台有花園,可以看到很好的夜景,吃飯時,旁邊還有小提琴聲配樂。
氛圍顯得那樣的好。
兩人在愉悅的情緒中,進行著第一次約會。
中途,陳瑤去了下洗手間。
沒想到竟然撞到了一位不想見到的人。
是西裝革履的宋臨。
他在洗手池邊,像是剛嘔吐過,眼睛紅紅的,應該喝了不少酒。
陳瑤出來就徑直往外走,當做沒看見他。
兩人現在絕不是什麼友好的關係。
就連當個陌生人,都是她大度。
因為宋臨做的事太可惡了。
那是會毀了她這個人的程度。
所以麵對始作俑者,陳瑤不可能有什麼好臉色。
宋臨雙眼迷離,見到陳瑤沒有留戀地就跟他錯身離開,心揪了一下。
“瑤瑤……”
他伸手拉住她。
呼吸裡,帶著難掩的酒氣。
陳瑤擰起秀麗的眉,冷冷道:“鬆手。”
宋臨不僅沒有鬆開,反而攔腰抱住她。
“瑤瑤,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我好後悔……”
陳瑤對這些話,根本不為所動。
宋臨當時臨陣脫逃,放任彆人欺負她的懦弱樣子,她這輩子都記得。
這樣一個男人的懺悔,毫無誠心,全是虛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