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熹元的手指輕碰臉邊的斷發,眼中的冷意還未完全散去。
可周圍的看台上已經爆發出了陣陣高呼。
兩人交手的時間很短。
那些在陸朝陽自以為的算計和尋求突破,看台上的大多數弟子都看不懂。
他們看到的隻是少宗主很強,打的陸朝陽避無可避,再無還手之力。
他們又一次驚歎於少宗主的實力。
明明都是金丹,卻完全壓製了陸朝陽。
“少宗主!”
“劍道魁首!”
“第一天才!”
那些呐喊聲中充斥著對力量的追求和狂熱。
唯獨知道真相的寥寥幾人,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大長老還緊緊攥著法杖。
他也是劍修。
他自然看得出來,寧熹元用的根本就不是劍法。
就是那樣蠻橫粗暴地撕碎了陸朝陽的抵擋,靠力量摧毀劍道。
這簡直就是對劍修的侮辱。
可事實上...
哪裡來的力量!?
寧熹元的修為不是...煉氣嗎!
陸朝陽可是金丹!這中間的差距猶如天塹!
大長老不知道原因,但或許...
與宗主有關。
這世界上在短時間內增強修為的秘法,多如牛毛。
如果說大長老隻是震驚,那三長老就直接破防了!
陸朝陽是他的弟子。
由陸朝陽擊敗寧熹元,那麼陸朝陽將穩穩坐上劍道魁首的寶座。
怎麼會這樣!
宗門大比,站到最後的是寧熹元。
但是那些狂歡和擁護都與寧熹元無關。
她從容下場,人群為她讓開了條路。
隻是猝不及防,對上了宴祁安的視線。
少年的眼睛,紫色的,夢幻般的顏色,淬著寒意,猶如鋒利的刀刃。
他嘴角含笑,笑容沒有絲毫溫度。
寧熹元腳步一頓,嘴角微微翹起。
死亡的契機,或許就要來了。
宴祁安看著少女徹底離雲煙台,黑色的在雲端凝成點,臉上的笑容徹底斂起。
贏了陸朝陽?
的確不算什麼大事。
但是展現出這樣強勁和壓倒性的實力......
宴祁安眼裡漸漸浮現冷意。
這樣的靈魂活著,會是最大的變數。
他最厭惡的就是這種無法控製的因素。
還好...
現在發現不算晚。
畢竟...他可以做個好人...
送她去死。
——
“少宗主。”
寧熹元剛剛回梧桐殿,宴祁安就跟了上來。
少年堵住了門口的光亮,在地上投下大片的陰影。
僅一瞬,便將大門關上,徹底隔絕了外邊的陽光。
大殿內,價值連城的月明石散發著光亮。
如夢似幻。
聽到宴祁安的聲音,寧熹元立刻轉頭,她湊了上去,雙眸似比那明月石還亮。
“少宗主,你想死嗎?”
宴祁安露出笑容,看著少女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他的身前。
淡淡的馨香夾雜著葡萄的甜。
他已經適應這種味道。
少年的聲音溫潤如玉,和煦如風,隻是這話中的內容,著實直白。
很不客氣。
“想!”
寧熹元笑著,雙眼彎彎,聲音輕快,溢滿了愉悅。
終於...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在恰當的時候展示自己的實力,還是很有必要。
“奴這裡有魔域奇毒斷魂丹。”
“服下後立刻渾身疼痛,似有千萬毒蟲啃食。”
“一炷香之內必死無疑,死狀淒慘,絕無解藥。”
宴祁安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的瓷瓶。
他笑著,聲音卻浸潤寒意。
那些陰冷恐怖的字句在他口中似也化作片片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