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押普通弟子的牢房一般都設立在思過崖。
唯有冰牢,在青鸞峰的半山腰。
“裴玄...”
寧熹元讀著係統傳給她的資料,隨意吃著這青鸞峰上的靈果。
裴玄。
浮屠宗的大弟子,寧熹元的大師兄。
縱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打開冰牢的時候,寧熹元還是被撲麵而來的寒氣逼退了兩步。
四麵八方的寒冰深數尺,寧熹元給自己貼了張禦寒符才進去。
冰牢的正中間,架子上吊著一個人。
黑衣勁裝,窄袖圓領,長發用金冠束起。
風雪不敢近身。
“大師兄。”
寧熹元在那人麵前停下,輕聲道。
男人聞聲抬頭。
劍眉星目,五官深邃,眉宇間彰顯陰冷狠厲。
寧熹元抬手,斬斷了捆綁裴玄四肢的捆仙索,男人轉身就走。
連多餘的眼神都沒有分給她。
“大師兄。”寧熹元望著即將離去的男人,開口,“恨我嗎?”
這樣的人...
被咒術束縛,想必恨毒了她。
剛好。
達成多一個敵人成就。
裴玄腳步頓住,轉身,走向寧熹元。
半晌的注視後。
抬手。
拇指摁在寧熹元眼尾的淚痣上。
旋即,抽手離去。
隻留下兩個字。
“不會。”
可那語氣實在冰冷,就好像在說——
你死定了。
寧熹元感慨。
裴玄有這樣的覺悟挺好的。
多一個仇人,多一份保障。
隻是走出冰牢時,正撞見等候在外的宴祁安。
少年依舊是白衣。
與之前的溫潤不同,那些隱藏的鋒利、冷漠開始蠶食這樣的假麵。
或許是...
沒有什麼理由需要他在這裡虛與委蛇。
“走吧。”
寧熹元湊了過去。
她並不介意宴祁安跟來。
想必原主身上的那點秘密,在朝夕相處之時早就被小變態發現了。
冰牢很冷。
寧熹元不過是煉氣修為,寒意穿透皮膚滲入骨頭,久久不散。
於是她靠宴祁安近了些。
魔族體溫偏高。
宴祁安的身邊,一直都很暖。
寧熹元剛靠過去,就發現少年不著痕跡地拉開距離。
“...嘖。”
寧熹元咬牙。
行。
潔癖。
反派小毛病,她忍了。
於是一個傳送符,直接消失在原地。
宴祁安停步。
身後沒了少女的身影,少年的臉色更加陰沉。
不悅充斥在他的心底。
卻因為說不出原因而轉變為煩躁。
-
寧熹元從溫泉裡出來的時候。
宴祁安正在軟榻前剝葡萄。
紫色的,晶瑩剔透的葡萄堆在盤子上,與琉璃色的盤子交相輝映。
煞是好看。
“少宗主?吃葡萄嗎?”
少年扭頭看向她,笑的溫和,捏著葡萄,更顯手指修長。
寧熹元:“......”
她看那堆成金字塔形狀的葡萄,越看,越像是人頭。
宴祁安又發什麼顛?
想是這樣想,寧熹元還是去窩在軟榻上,沒接宴祁安手中的葡萄。
卻把那小盤子抱在懷裡。
“呐,給你。”
寧熹元將一堆靈丹妙藥加古籍還有孤本全部給了宴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