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其它病例,說兩例,會讓人笑掉大牙。
但是這種病例,世界上最頂尖的外科醫生都不敢動刀,成功兩例,這可是絕對值得炫耀的。
三井舉手。
“有請三井醫生!”高橋將話筒遞過去。
三井起立:“楊博士,我很想知道,僅僅隻有兩例病例,其中會不會有偶然的因素。”
弦外之音——運氣。
楊平微笑著說:“這位醫生,要知道偶然因素在這種手術成功因素中的比例,很容易判斷,請你用畢生的運氣,按奧運會射擊規則,連續打兩個10.9環給我看看。”
話剛落音,整個會場被楊平的幽默風趣逗笑。
三井一時回答不出來,隻好坐下。
他強壓住心中的怒火,本來想挑起大家積極發言的氣氛,但是一冒頭就被打下去。
佐佐木的手按在他的背後,示意安靜。
“作為醫生,我們最需要的是運氣,但最不能依靠的也是運氣。這種病例,要想手術獲得成功,從頭至尾,必須是10.9環。”
“首先必須擁有一條安全入路,目前所有的現有入路都無法滿足要求,這是手術成功率為零的原因,所以我設計了一條入路,來滿足這個手術的要求。”
“大家看!這是我的手術入路局部解剖手繪圖。”
高橋操縱電腦,跟著楊平的節奏,將手繪圖呈現在會議室大屏幕。
精致漂亮的手繪圖,超寫實主義手法,猶如藝術作品一般。
說好的病例討論,似乎以講課做了開局。
光是這些手繪圖功底,想站出來說話的人,都要掂量掂量。
“漂亮!真是漂亮——”
池田教授扶了扶又黑又圓的鏡框,不由自主地讚歎。
東京大學醫學部對醫學繪圖要求非常高,每一個畢業的學生都必須掌握優秀的繪圖能力。
但是那些曾經引以為傲的醫學繪圖,在這些圖畫麵前,猶如幼稚園的畫稿。
“這是手繪的嗎?”
池田教授不相信這是手繪圖。
“我也不相信,但是高橋親眼見過他繪圖,而且高橋跟隨他學習半年,繪圖能力提升很多,現在輪繪圖,東大醫院沒誰比得上高橋。”藤原滿意地說。
“如果確實手繪圖,真是了不起的年輕人。”池田教授盯著屏幕上的圖片目不轉睛。
神經核團猶如島嶼一樣,有些距離稍遠,有些緊挨在一起,紅色的手術入路指示線在間隙間遊走。
拇指大的腦乾被放大成世界地圖一般,上麵各種結構被清晰的標注。
這需要花費多少心血才能擁有如此深入的研究,光解剖屍體都需要付出數年的精力。
“在拇指大小的腦乾上做如此複雜精細的操作,以目前的手術工具,恐怕不太現實,就算手術機器人也沒辦法。”
有了三井的教訓,小森大介表現得很謹慎,他語氣平和。
最近幾個月,小森大介做過大量腦乾腫瘤手術,但是這一類還沒接觸過。
“你說得非常對,有了這些入路,以後如果手術機器人可以精確到0.1毫米以下,能夠獲得良好觸覺反饋,那麼,腦乾手術會輕鬆很多,但是很可惜,現在的手術機器人精度暫時無法做到這麼高,更重要的是缺乏良好的觸覺反饋,所以一切隻能夠靠醫生的雙手來實現,難度很大,但必須這麼做。”
小森大介咽了咽唾沫,像被人點了某個穴位,不再說話,看著這彎彎曲曲的入路就害怕。
整個手術要連續地獲得10.9環,一次失誤,哪怕10.8環,就會致命。
“你沒有什麼話要說嗎?”伊藤對身旁的鬆井賴忠說。
鬆井一直在想提問,但是實在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總不能讓伊藤老教授出麵吧,鬆井略微思考後舉手。
“楊博士!”
“請說!”
“我想知道,對於上頸髓與腦乾的解剖,你畫出如此漂亮的圖畫,你研究了多長時間,解剖過多少屍體標本?收集過多少腦部mr和ct的圖片?還是說,這條安全入路隻是想象,沒有經過任何實證工作?如果隻是理論上想象,即使看起來在完美,在臨床中也會千蒼百孔,外科曆史中,無數手術被設計出來時被認為完美無缺,比如額葉切除治療精神障礙,當時被認為是天才設想,可是後來被證實是錯誤的。”鬆井教授嚴肅板正的樣子,跟他的老師伊藤很像。
這問題擊中楊平的軟肋,他所有的實驗都在係統空間完成。
現實中解剖的屍體並不多,為了給宋子墨等人講課,為了給論文獲得實證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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