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醫生,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一年幾台手術?”
李澤會小心翼翼問。
楊平不以為然地說:“差不多吧,也就這個量。”
特麼這個場合你開玩笑?
李澤會斷定楊平是在以這種幽默的方式回應道奇的挑釁,於是也沒再說什麼。
反正,他親眼見所見,錯不了的。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道奇氣勢咄咄逼人,但是語氣平和。
楊平這次沒有正麵回答,隻是反問道奇:“你一年做多少這種鏡麵人的手術?”
這回輪到道奇卡殼,他停頓片刻,才有點難為情地回答:“到目前為止,僅僅主刀過一台。”
“你一輩子沒碰到的手術就敢上台?”楊平澹澹地問。
這回輪到道奇語塞。
但是好像也沒有什麼邏輯錯誤,說得也對。
詭辯,絕對的詭辯!
道奇心裡罵道。
“好了,不要以為我漂洋過海,這麼遠趕過來,就為了在你們麵前吹牛,你們這裡的氣候我一點也不喜歡,太乾燥,沒看到我總在喝水,這個氣候不適合吹牛,我很坦誠地說,我對這種手術的研究的深度和廣度,很難短時間跟你講清楚。大家都看到前一個鏡麵人手術的解剖研究報告吧,道奇醫生,你知道手術為什麼會失敗嗎?你隻邁出第一步就不幸踩到地雷?”楊平不想跟他在糾結。
再糾結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為什麼?”
道奇也很想知道,他有什麼高見。
當時道奇的手術計劃是分步,首先摘除腫瘤,然後二期手術來矯正畸形。
可是腫瘤沒法完全摘除,隻是摘除了大部分,至少不會阻擋血液的流通,道奇放棄繼續手術,讓心臟複通血流,可是這顆心臟再也沒有重新啟動,永久的停止了搏動,即使使用各種措施都無效。
“這個失敗的桉例,心臟的竇房結和傳導束的分布已經異位,他的畸形不僅僅是表麵你看到的,還隱藏在解剖深處,你切開心臟,摘除腫瘤的時候,破壞了竇房結,切斷了傳導束!”
楊平一針見血的指出,手裡拿著馬歇爾給他的屍體解剖報告,這上麵並沒有說明這一點。
道奇愣了一會:“你怎麼知道?”
楊平翻開這份屍檢報告後麵附帶的完整病曆:“你沒有注意到他的心電圖,這是一份全新的心電波形,不僅是你,很多醫生會缺乏解讀這份心電圖的知識,因為它是一顆不正常的心臟,原有的心電圖解讀知識已經不適合,從這份心電圖可以判斷,他的竇房結和傳導束的位置已經脫離我們正常的解剖知識,必須重新定位。這不是我們錯,而是他在我們掌握的知識適用範圍之外,可以繪圖嗎?”
楊平值得是電子屏幕是否有用電子筆繪圖的功能,或者用關聯的電腦實現繪圖。
李澤會教授點頭說可以。
“我試試!”
楊平開始在屏幕上繪圖,線條延伸交錯,很快,一顆心臟的圖像呈現在屏幕上。
“看到了嗎?我們必須弄懂它,才能修複它,如何弄懂它,借助所有的檢查結果來重構真實的解剖,這才是它的真正麵目,這是正常竇房結的位置,我很想知道,大家是不是知道心電活動與心電激發結構之間的是如何緊密關聯的,也就是憑借心電活動,如何判斷整個心電激發及傳到係統的分布?能夠回答這個問題,我才好解釋下麵的問題。”楊平指著屏幕上的圖畫。
全場汗顏,這特麼是什麼知識,就是專搞心臟解剖研究的博士後也恐怕不一定回答不上吧。
道奇看到這顆心臟,如果真的是這樣,有些他一直沒有弄懂的問題似乎就有了答桉。
可是,他隻是一個骨科醫生,怎麼可能?
一個來自中國的年輕骨科醫生,怎麼可能對心臟的了解超過自己。
傲慢與偏見,會蒙蔽雙眼,會讓人失去應有的理智,會讓人被情緒左右。
“道奇醫生,你的研究涉及過這方麵嗎?剛才我的問題?”
道奇一臉蒙蔽,要是真知道,就不會像你說的那樣切錯了。
“布林,你來。”
道奇坐下來,暫時停戰,但他並不打算接受這一切。
“咳咳!最近嗓子有點炎症,很難受,說不出話。”布林咳嗽幾聲,摸摸喉嚨,樣子十分痛苦。
你這什麼意思,將老子推到前台,現在自己縮在後麵,剛剛不是聲音宏亮嗎?
“梅爾文馬森?”
“你看,水土不服,幾天沒止住瀉,我得出去一下。”
梅爾文馬森撫著肚子,乾脆出去了。
楊平站在中間,目光掃過:“大家有誰知道?”
大家下意識躲避,生怕點到自己,這家夥好像什麼都知道。
“你呢?”
楊平點到一個亞洲麵孔的人,很像韓國人。
“不是,這個,那個,老鄉ellowtownman,自己人呀,我是從中國來的,對,中國。”
他把楊平的發問當成對剛才批判的報複了。
“你呢?”
楊平又點一個白人。
他抓抓頭:“老鄉ellowtownman,我剛剛很安靜的,我很想聽你講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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