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崔旭兵的老婆郭柳悄悄地問:“怎麼樣?”
崔旭兵回神秘一笑答:“事情成了。”
兩夫妻都放下心來,不然生怕孩子的手術讓實習生主刀,這麼重要的手術,如果實習生主刀,就算順利完成,也不能取得最佳的效果。
也不知道他們哪裡聽來的小道消息,說如果不意思意思,手術會讓實習生做。
其實哪個醫院實習生可以主刀?
放眼全國,恐怕找不出一家醫院可以讓實習生獨立主刀。
彆說主刀,在大型三甲醫院,實習生上台做正經助手的機會都不是很多。
醫院手術分級管理十分嚴格,就算楊平這種奇才,也要走流程獲取手術權限,才能擁有高級彆手術的權限。
比如讓有資質的醫生擔保,以前楊平就是這樣,手術由楊平來主刀,主刀名字寫韓主任,韓主任簽字確認,一旦手術出問題韓主任負全責。
再比如現在,走低職高聘的流程,通過捷徑獲取高級職稱,再按職稱對應的最高手術權限授權。
所謂實習生主刀手術,不過是崔旭兵心中一個幻想。
而那些自稱知內情的親戚朋友,煞有介事地建議更加加深他們心中這種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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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書凱的脊柱側彎,一個大c字形,達到176度。
這種嚴重的脊柱側彎,年齡隻有六歲,處於生長發育階段,一旦處理不好,非常麻煩。
使用新創的脊柱外固定架技術,很多難題便迎刃而解。
楊平坐在辦公室,麵對電腦屏幕,崔書凱的脊柱ct三維重建圖像懸浮在電腦屏幕上,他在計劃手術的一些細節。
傳統手術隻能挑選幾個關鍵截骨點,利用截骨,將脊柱進行重組,然後椎骨在截骨處重新愈合。
就像一根彎曲無彈性的棍子,切斷為幾段,連接處采用楔形截骨,將凸側多餘的部分去掉,這樣重組後,畸形就得到部分矯正。
而楊平的新方法,每一個參與畸形的椎骨都是截骨點。
它不需要截去凸側多餘的骨質,也不需要完全截斷椎骨獲得重新愈合。
這種方法將每一個椎骨凹側切開,隻是切開,不截取骨質,然後安上脊柱外固定架,利用伊裡紮洛夫原理,對截骨處進行牽張成骨。
椎骨截骨部位的選取,即能夠牽張成骨,又要儘量避免損傷骨骺。
相當於這根彎曲的棍子無需打斷重組,可以想象它有可塑性,可以慢慢地掰直,在外固定架的控製下,凹側慢慢延長,自然而然,脊柱就慢慢變直,整個過程是動態的。
伊裡紮洛夫理論在四肢矯形應用相當廣泛,讓一些傳統手術束手無策的四肢畸形可以獲得非常滿意的效果,現在楊平終於將這套理論成功應用到脊柱矯形領域。
如果靠主刀醫生的經驗來尋找截骨線與椎弓根螺釘的進針點和方向,需要豐富的經驗。
將這項任務交給計算機和手術機器人,手術的關鍵步驟就變成傻瓜化。
通過計算機的模擬與計算,確定截骨線的精確位置,以及置入椎弓根釘的進針點和方向,然後將這些數據打包放進手術機器人主機。
手術時,手術機器人就能對照實時的透視影像,進行精準定位,做到安全、快速、精準、微創。
黃佳才親自送器械,他用推車將兩大箱子的器械送到楊平的辦公室,讓楊平進行術前的檢查。
兩個器械箱,在楊平的辦公桌上打開。
一套是經皮椎弓根釘係統,這些椎弓根釘,將經皮鑽入椎骨的椎弓根,進入椎體。
每一顆螺釘部分外露於皮膚外,成為外固定架的連接點。
另一個是脊柱外固架的箱子,這些外固定是一個大架,然後配套很多小架。
大架和小架一起進行骨搬運,骨搬運即牽張成骨。
大架旋動控製旋鈕,所有截骨處會同時開始搬運,而微型小架旋動旋鈕,隻會對一處截骨處進行搬運。
大小架兩者設計精巧,相互配合,讓脊柱的矯形發生在所有參與畸形的椎骨上。
崔書凱術後將定期複查片,還可以依據複查的片進行調節,控製各處骨搬運的速度,這樣讓脊柱按照預想的路線進行精確搬運。
一般術後7-10天開始旋轉旋鈕開始搬運,按照一天1毫米的搬運速度,一個月可以完成3厘米的骨搬運。
這種方法,將矯形分散到所有責任椎骨上,所以即使骨搬運最大的椎體也不過3厘米。
加上搬運期間的休息期,搬運完成後堅固期,預計三個月左右可以完成矯形。
三個月將c形的脊柱掰直,而且出現神經並發症的可能性最低,因為它是緩慢進行矯形。
看著辦公桌上的精美的器械,楊平自己都覺得這是天才的設想。
“崔書凱的ct掃描數據已經發給何教授,我們在等他的數據包,一旦數據包做好,就可以放進手術機器人主機,機器人可以使用這些數據進行導航。”
黃佳才也對這套器械充滿信心,這可是銳行的核心產品,與巨頭較量的強大武器。
“教授,為了儘快打開市場,我準備全麵放開這套器械的專利,讓全世界免費使用。”黃佳才試探性地問。
楊平還在把玩器械:“這事你定,商業上的東西,我不懂,也不想參與。”
“明白,那我就這麼決定,其實隻有專利免費,才能讓大大小小的廠家參與進來,隻要大家參與進來,我們的技術和產品就能很快普及,隻要我們的產品普及,何愁沒辦法掙錢。”
黃佳才一邊幫忙遞器械給楊平,一遍說。
雖然楊平對這些東西沒興趣,但是他還是要說清楚,這種重大決定,肯定要說明自己的理由。
楊平可是自己的後台老板,總得給老板一個明明白白的交代吧。
楊平一直在裝配器械,好像沒怎麼聽。
“教授,你---聽到---我剛才說的話?”
黃佳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