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教授好奇地點開鏈接,文章講的大神正是楊平,說是剛剛發表4篇n,現在又一鼓作氣,一次發表9篇n,其中兩篇是封麵。
張教授嚇一跳,要不是平時打太極,身板硬朗,現在直接給你暈倒在地上。
為了確認事情真假,張教授直接打電話給楊平,楊平的淡然地回複確認“是!”
“曹主任,你自己往可科室大群發病例,問問楊平,我要坐會,喝杯茶,這胸口堵得慌。”
曹教授看張宗順臉色不太好,立刻問道“沒事吧。”
“小琴,過來過來,給張教授量個血壓看看。”
曹教授叫門診護士小琴過來幫忙。
張教授搖搖頭“沒事,就是被嚇得,你趕緊往群裡發病例資料吧,彆耽誤孩子病情。”
“被什麼事嚇得?”曹教授問道。
張教授說“等會我跟你說,你先忙發病例的事情。”
本來這些老專家很多玩手機不利索,但是經張教授幾次培訓,除了個彆手腳比較笨的還不行,大部分玩得已經比較順溜。
於是曹教授將病例資料發到群裡,同時單獨發給楊平,問楊平這個病人收不收,楊平想都沒想,直接回複收住院做手術。
曹教授立刻給小孩的父親打電話,讓他帶孩子第二天早上八點半來開住院通知單。
這個病例是14歲的女孩,名叫藤新梅,初中二年級學生,肥厚型梗阻性心肌病,這種病典型的表型為心室肌的肥厚,常常跟遺傳有關,因為心室肌肥厚,導致左心室順應性降低、充盈不足、收縮乏力等等,帶來一係列的症狀,很容易引起猝死,如果不治療,要麼猝死,要麼發展為慢性心力衰竭,最後也難逃一死。
治療方麵,藥物僅能暫時緩解症狀,無法從根本上解決“梗阻”,要從根本上解決“梗阻”,必須手術治療。
如果做手術,需要在胸骨部位鋸開20厘米左右口子,手術需要在心臟停跳、體外循環下進。
手術要求高,創傷大、難度高,手術視野局限、風險大且恢複慢,大多數患者聽後望而卻步。
像藤新梅這種嚴重的肥厚型梗阻性心肌病,曹教授原以為楊平不會接受,畢竟綜合外科這種跨專科的綜科室,在心臟外科方麵實力如何,他也不清楚,不像張教授那樣,有直觀的認識。
沒想到楊平直接說沒問題,收住院。
“老張,病例我已發,楊教授說收住院手術,楊平教授以前做過這種手術沒?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曹教授擔心不是沒有理由,心臟外科專業性非常強,很多手術一般省級醫院都難以開展,非帝都的阜外與安貞不可,雖然是天才,但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能做這手術?他還是存疑的。
“放心吧,我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張教授相信楊平沒問題。
曹教授見張教授臉色已經緩和“老張,你沒事吧,剛剛被什麼事情嚇著?”
張教授說“你看看醫院大群裡消息吧,已經鬨得轟轟烈烈,就差我們不知道。”
“究竟什麼事?”曹教授眯著眼睛去看手機。
看完後,他瞪著張教授“開玩笑的吧?怎麼可能?9篇?還是集中一次發。”
曹教授是阜外的老專家,那是見過大世麵的人,手握幾篇n的學生也有,但是沒見過這樣發文的人。
“我也不信,可就是真的,我已經確認,聽說醫院現在要改橫幅和官網上的公告,把4篇,改為13篇。”張教授緩緩地說。
曹教授歎口氣“這世界變化真快,記得我國第一篇n之後,時隔20多年才有第二篇,後來雖然我國n文章越來越多,但是在我印象中,好像發n非常非常難,好多高校還為零的突破歡呼雀躍,伱說這一次搞13篇,還4篇5篇的一起批發,是不是n不值錢了?變成大路貨?大路貨期刊也沒見這種發法。”
張宗順教授喝一口茶“不是n變成大路貨,而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年輕人現在比我們厲害,這樣才好,才有希望。”
“是呀,你看這些年輕人,一個個朝氣蓬勃,看著都舒服。”曹教授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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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新梅一家是南都省山區的農民,是北橋縣人。
藤新梅一直勞累後呼吸困難,最近幾年越來越嚴重,還時不時出現心臟位置疼痛,上體育課沒跑兩下就隻能蹲下來喘氣,乾農更不用說,根本沒法乾。
父親藤少奎開始還以為自己孩子偷懶,很是惱火,農村的女娃這個樣子怎麼行,病懨懨的,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嚇得孩子也不敢再跟他說不舒服的事。
於是一直拖到初中,藤新梅長大懂事,自己覺得不對勁,怎麼就爬個樓梯也喘氣,有時候還全身乏力,腦袋暈暈的,就像有什麼慢性病。
一次初中的體檢,醫生聽診後說“你這心臟有問題,我寫個單給你,讓你父母帶你去大醫院看看,要去大醫院,最好去省城,我們鎮上或者縣上肯定不行,一定要記得去,彆耽誤。”
這醫生再三叮囑孩子和班主任要重視,記得通知家長。
班主任也是有心,除了醫生的通知,班主任自己打印一份通知,親自送上藤新梅家裡,交給她父母。
父親藤少奎見老師這麼重視,覺得自己這女娃可能真有問題,並不是偷懶不想乾農活,於是也重視起來。
“哪有什麼病,我看就是偷懶,好吃懶做。”滕新梅的媽媽曾翠玲絮絮叨叨地罵道。
藤少奎蹲在門口,抽幾口水煙“怕是真有病,孩子已經十四歲,抽空我帶去看看,彆耽誤孩子。”
“這農忙的時候,哪有空去看病,還去省城大醫院?你以為不用花錢呢。”曾翠玲不願意。
“農活耽誤幾天不礙事,孩子不能耽誤。”藤少奎吧嗒吧嗒抽水煙,心裡有點害怕,又很是後悔,新梅這女娃子雖然身體不好,但是很乖巧,學習努力,成績一直很好,班主任幾次家訪說一定讓孩子以後讀高中,這娃子肯定能考個好大學。
可是家裡這情況,哪有錢讀高中,村裡人的共識是初中畢業出去打工掙錢,曾翠玲就是這樣的想法。
“你錢包裡幾個錢,自己沒點數,還去省城大醫院?”曾翠玲火氣很大。
滕少奎隻好笑眯眯地賠笑“女娃子這麼大了,初中畢業可以出去打工掙錢塞,看個病花不了什麼錢吧。”
“你在做白日夢,花不了多少錢?你是天天蹲山溝溝裡,沒見識過,城裡大醫院花錢如流水,你這破房子賣了都不夠一天的醫藥費,我二哥那回做工摔一跤,弄個脊椎骨折,在省城花了十幾萬,現在還乾不了重活,不能去,隻能去鎮上看,最多去縣裡看看。”
藤少奎有點來火,吼道“錢錢錢,你就知道錢,這是誰家的娃,是我們的娃,你還是親媽不?這事我做主,去省城,人家醫生都說了要去省城大醫院,不能耽誤。”
“大奎,你今天反了呢?”曾翠玲從沒見過藤少奎這樣對她發火,平時就算指著鼻子罵他,都是一聲不吭。
“反了!咋的?這事我做主,幫我收拾一下衣服,我要帶娃子上省城。”藤少奎站起來,將煙鬥用力敲在門框上,竹筒直接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