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佑國連忙打開。
這一看,整個人臉色瞬時變得十分難看,頹廢地癱坐在椅子裡。
那人居然已經離開汾州府了。
信中,他明確指出此等傷天害理的事情不能做。
可既然他不聽自己的勸告執意要做了此事,那他們之間的關係也隻能就此了斷了。
卞涼笙說,他是很嫉妒穆南琛和陌錦初等人,但他從來不屑於與喪心病狂的人打交道。
還口出狂言,說這樣的皇家必亂,他要去另尋明主。
占佑國苦笑。
二皇子的命令,他隻有執行,還能如何?
其實去了一趟荒原,他也喜歡上了哪裡無憂無慮的生活。
也喜歡那裡低廉的物價和陌家發明出來的許多新奇的物件兒。
他甚至還在想,等自己將來辭官了,也可去那邊生活。
遠離朝堂的日子倒也輕鬆愜意。
可後來居然聽聞太子和皇長孫沒死,穆小將軍居然也沒死,還成了遠近聞名的大人物。
後來更是拿下了南蠻國的三城,更是讓百姓口口相傳,生命大噪。
那可是太子和皇長孫啊!
原來他們都沒有死!
他又在想,就憑陌家的財富以及欒將軍的勇猛,太子殿下想要做什麼一定會心想事成。
那時,他就起了想要和太子交好的打算。
隻是還在和卞涼笙密謀此事,京城的指令就下發了過來。
二皇子直接給他說出了要暗算張林以及其他人的方法。
他也覺得此法太過陰損,不願去做這種事情。
可二皇子拿他留在京城的家人威脅他。
若是他不做此事,那他的家人就要成為一具具死屍了。
麵對這樣的威脅,占佑國還能怎麼辦?
他死不足惜,可他不能不管自己的家人啊!
他那小孫兒今年才剛過百日,正是招人稀罕的時候。
若是自己抗旨,那他的家人,可就完了!
逼不得已下,他選擇了妥協。
這一妥協,他就成了家族乃至整個龍淵國的罪人。
他已不配為人!
占佑國死死捏著那信紙,手掌都被掐出了血印子。
他這一生,完了
午時的太陽正烈,穆南琛帶著人在樹下簡單吃了幾口乾餅子,又喝了幾口水,然後站起身繼續朝前走去。
又走了一個時辰,他們這邊也成了一片密林,那小河從林中蜿蜒而出,看不見儘頭。
幾人對視一眼,都放輕了腳步,沿著河邊一路而上,身影很快就沒入了密林中。
等入了密林不久,前方突然傳來了若有似無的說話聲。
穆青打頭,回頭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六人借著草木的遮擋匍匐往前挪動而去。
等靠近聲源處,發現談話的聲音是從河對岸傳來的。
“百夫長,會元城已經死了不少的百姓了,我們這麼做,會遭天譴的。”
是個青年的聲音。
聲音裡滿是痛楚與不安。
“他們都是我們龍淵國的百姓,是我們的同胞。
我們這麼做,天理難容!
這樣的朝廷,要來何用!”
“你聲音小些!”
有人嗬斥。
“你以為我願意啊?
可我們就是一些最底層的小卒,上麵的大人吩咐下來,不做那就是殺頭大罪。
快彆說了,把那頭已經腐爛的死馬再扔進河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