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丁和奎青山分列兩邊,眼裡並沒有尹秀他們。
白禮隻感覺頭皮都要炸開了,看向尹秀的眼神也不知道是怨恨,還是忌憚。
“這兩個,都是你的仇家?”
尹秀無奈道:“在坐的諸位,又有哪個不是我的仇家呢?”
“你有這種自知之明就好,那不如……”白禮伸手。
“沒你想的那樣簡單啊左賢王。”
尹秀苦笑,“你以為他們殺了我,事情就結束了?沒那麼容易的左賢王,即便我被他們乾掉了,你們也得被他留在這裡。”
“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白禮將手縮了回來。
“很好笑嗎?”
尹秀白了他一眼,一陣煙霧蒸騰後,名劍嘲風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先砍哪個?”任七問他。
“其實都一樣吧?”
尹秀手輕輕撫過劍身,寒光淩冽,冷氣透過他的指尖傳來,叫尹秀的心境也變得同手裡的鐵刃一樣冷靜,波瀾不驚。
“都一樣的,想砍哪個就砍哪個就是了,總不至於他們還要計較個先後吧?”
“他們當然不計較這個。”任七臉上好不容易有了笑容。
“要不,加我一個?”
白禮將袖子挽起來,露出有如鋼筋一般健壯的小臂。
“怎麼,你這時候想著棄明投暗,改正歸邪了啊?”
即便到了這時候,任七與白禮之間仍滿是嫌隙。
白禮不理會任七的譏諷,隻是淡淡道:“我不管那些有的沒有的,我隻知道,這兩個不知道是神還是仙的家夥,擋住了白蓮教的道路,就跟你們一樣。”
在他們三個盤算了好一會兒的時候,立於頂端的兩個仙人,仍是不在意他們有什麼打算。
畢竟哪有人會在意幾隻螞蟻湊在一起盤算什麼的?
奎青山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與惶恐,甚至還有一些頹敗的神色,好像一個屢試不第,跟老丈人借了錢最後一搏,最後卻還是名落孫山的老秀才。
“這怎麼可能?我算計了一生,做足了準備,布下多少巧妙的陣法,做了怎樣精密的布局,結果你告訴我,原本就應該是如此?”
奎青山呢喃著,怎麼也不願意相信。
“現在你跟我說,不是我聰明,也不是我什麼都算到了,布了如何精妙的局,而是命運本就如此,我作為你三魂之中的地魂。
沒有去往地府,在幽冥之中等待輪回,反而是留在這世上,經曆一係列的苦修,錘煉,最後成了鬼仙。
下了精妙苦心,設置了這樣的大局,原以為是為了獲取更好的根基往上走一步,結果到頭來卻是為了你完全複活,成仙得道而織就的嫁衣?”
“沒錯,就是如此,這是你的榮耀,也是你的命運。”
太丁淡然點頭,臉上與奎青山的淒苦不同,他的平靜裡透露出一種見慣了世事變遷的雍容華貴。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我即是你,你即是我,我們合而為一,便是一起升仙,滿足了你我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