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等拳台,是九龍城寨的最高點,俯瞰著城寨內大大小小的樓棟,又籠罩在周邊高樓的陰影底下。
拳台是由頂端的一個小平層擴建起來的,隨著十幾年來使用者對這裡的改造,它逐漸被加大加寬,最終成了一個巨大的圓拱形建築。
這巨大鹹蛋般的圓拱形建築,內部分為上下兩層。
上層是各自獨立但高度基本相同的大小貴賓包廂,嵌在牆上,像一顆顆凸出的鵝卵石。
而底下,則是大片的觀眾席,近一些的在椅子上坐下,遠的站著,票價不同。
隻是在拳賽進行到激烈時,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坐著的,近處的椅子往往在一場比賽後便會被踩爛,踩碎不少。
而支撐著甲等拳台這巨大鹹蛋的,僅僅隻是一棟小小的樓房,窄而老舊,如今它大部分空間也隻充作電梯通道和酒水供應點使用。
因此在遠處看來,甲等拳台就像一個大蘑菇,頂端粗大,枝乾細小。
與底下那三等拳台不同,九龍拳台隻在周末的晚上開放,雷打不動。
在這裡的每名拳手光出場費就高達幾千上萬塊,還不算上優勝的獎金,因此拳手們之間的火藥味也比彆的拳台更加濃烈。
畢竟身價這東西,打贏了就漲,打輸就跌,要是在一段時間內戰績不佳,便會失去大老板的欣賞,一夜之間被掃地出門也是常有的事情。
可很多時候,那些拳手,往往一場拳賽,隻要落了下風,對手就會毫不猶豫地摧毀你,把你送上輪椅甚至病床。
因此任何人在這裡都不可掉以輕心。
洪勝站在觀眾席裡,臉色陰晴不定,跟彆的人一樣,時不時把視線投向拳台那邊。
就在這時,有個人湊近了他身邊,低聲道:“你是太子哥對吧我是你的拳迷,這一個月來你的比賽我是一場不落啊,能給我簽個名嗎”
“滾!”
那人被嚇了一跳,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可還是不死心,又拿著紙筆湊了上來。
洪勝這時候才發現,那人手裡拿著的紙,正是拳賽票據的背麵空白處,那上麵還記著好幾串公式。
挑!又是一個爛賭鬼!
洪勝不耐煩地伸手,想把他推開,可那人竟死皮賴臉地搭住了他的手。
“太子哥,也許你之前不認識我,但其實我呢,叫屯門黃飛鴻,也是個武術家。”
“武術家”
洪勝皺著眉頭打量了一眼對方,從頭到腳,哪裡都看不出一點會拳腳功夫的樣子。
“咳咳。”
他尷尬地笑笑,“評論家,武術評論家我主要是。”
洪勝又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對方墨鏡下的烏青,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被打了”
屯門黃飛鴻笑容更加尷尬,聲音也壓小了一些。
“前幾天,皇帝那場,他們聽我的梭哈了殺人蜂,所以……哈哈,不提也罷,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