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似乎什麼時候行動都快人一步,這時候他已從隨身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塊鹹餅乾。
這塊餅乾方方正正,手掌大,卻足有一個火柴盒那樣厚實,上麵撒著一些鹽粒。
“給我一點肉,要新鮮的那些。”高個道。
矮個點頭,在背後的背囊裡摸了摸,又把那一塊分不清顏色,跟麻將牌差不多大的肉放到鼻子前聞了又聞,然後才遞給對方。
“喏,這一塊,應該隻放了五年。”
“五年?”
高個接過肉塊,也不急於吃下。“你來這裡多久了?”
“記不清,我隻記得我來的時候,帶了兩缸子肉,不是什麼好肉,是用街上的死貓死狗,把它們的骨頭剃了,隨便切切,拿一口大鍋煮熟後撈起來。
每放一層肉,便撒一層鹽巴,有彆的香料,胡椒粒,八角什麼的我也一起丟進去,直到把缸子堆滿。
剛開始我是住在上麵一些的岩洞裡,那裡應該有一條電車的線路經過,每次有車過去洞裡都搖搖晃晃的,直往下掉灰。
一裡應該有很多這樣的電車經過才是,我後來就形成某種習慣了,我先吃下一塊肉,每搖晃十二次,就再吃下一塊。
香肉是帶著膻味的,貓肉則帶著酸味。
我把這個當做測量一的標準,過一算一唄。
後來,這兩種肉的味道我分不出來了,隻覺得怎麼都是在咬一塊帶著醬油味的軟木頭而已,隻是它不會塞在肚子裡,叫我便秘。
到這時候,那洞窟也快被沙塵埋起來了,我就離開了那一層,走到地下深處。”
矮個子講了一大堆,高個都沒聽進去多少。
他隻是拿起眼前的肉塊又仔細聞了聞,然後才問道:“真分不清這是狗肉還是貓肉?”
“放心,這是豬肉,幾年前在河的出水口,卡住了一隻病死的豬,可能是從元朗還是哪裡流過來的吧。
那些地下肉豬場總是開在很偏僻的地方,這樣食環署也查不到他們。隻要豬沒死,他們就有辦法賣出去。
所以除非是病的厲害,沒人要的豬,他們才會丟掉,也不用走多遠,隨手就丟在哪條水溝裡。
如此才叫我撿到了,那豬也確實病的厲害,渾身發黑發臭,豬皮底下還鼓起一個個膿包,叫人惡心。”
矮個子講到這裡,身體還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顯然這件事給他留下了一些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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