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海衛的股票交易所,即便是敦靈的大富豪來了,也要感歎一聲它的高級與專業。
這裡使那些懷有鄉愁的人難免感到親切。
牆上掛著四個鐘表,分彆顯示著世界上四個最重要的股票期貨交易所當地所處的時間。
在這裡,放置著數台精密的巨型差分機,有許多工作人員圍在這些鐵疙瘩的周圍,時刻記錄著上麵輸出的隨時發生變化的市場指數。
在這些人的背後,則是一麵麵的黑板和排排列著的電報機。
每個人都顯得極為忙碌,剛一開市,黑板底下便堆滿了斷掉的粉筆頭和或紅或白的粉末。
富蘭克走進交易所裡,神情不像往日那樣輕鬆,反而是顯得極端煩悶。
他把劉半仙帶到克虜伯麵前,原本是想著收一些好處,順便讓克虜伯看到他的成績,沒成想這件事情卻成了他自身的噩夢和醜聞。
誰知道那個劉半仙竟然敢跟克虜伯翻臉的?
不僅殺了他的手下,連那個從東瀛請來的保鑣也被他的人殺了。
如此的話,不止是重大的恩怨,簡直是血海深仇。
富蘭克十分清楚克虜伯的手段,他這個人絕不像表麵那樣的和氣。
恰恰相反,這人的手段最為鐵血殘酷。
在有的談的情況下,他彬彬有禮,並且為每一個合作的夥伴都顯得十分周到,絕不叫對方吃虧或者感覺吃虧。
可你要是叫他感覺到自己搞不定你,而且你正在成為麻煩的話,他便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絕沒有挽回的餘地。
克虜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穿西裝打領帶的時候是紳士,然而脫下西裝,便會是最可怕的惡棍,殺人魔王。
然而在發生了那樣的事件後,克虜伯卻似乎沒有懲戒他的意思,隻是叫他繼續做事,對於彆的,他毫不關心。
這不免又叫富蘭克感到不安了,因為克虜伯可不是那樣糊塗,並且好心的人。
而且如今那劉半仙又已經跑路,不知所蹤了,之前想騙他的錢入局反而成了一件小事。
更為關鍵的是,也無從騙到了,他今天去取錢的時候,才發現支票上的日期又變成了三天以後,難道是他喝酒太多,以至於出現了失憶的症狀,才將一切給搞錯了?
這酒,確實誤事。
“富蘭克先生,恭喜啊,請代我向克虜伯先生問好。”
“恭喜?”
富蘭克眉頭皺在一起,“恭喜什麼?”
“當然是恭喜你們公司,旗下又發行了三支子公司的股票。”
“原來你是說這個,我還以為你已經知道我劫後餘生的事情了,特地來祝賀我。”富蘭克顯得意興闌珊。
“您說什麼?”
“哦?我有說什麼嗎?”
富蘭克回過神來,“我的意思是,這當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因為克虜伯先生又讓許多人賺到了錢,他一向是這樣的,有他一口肉吃的時候,絕不會忘記朋友。”
“一個高尚的人。”
“沒錯,高尚的人。”
與那人寒暄完後,富蘭克收拾精神,開始準備今天的工作。
就在這時,在那些穿著股票交易所特有紅馬甲的人員裡,他又看見了一個熟悉。卻又在此顯得格格不入的身影。
那人是丁金群,穿著長袍,拿著紙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