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寡婦坐在自己的屋子門前,門外不斷地下著雨,雨絲有些零亂,這一度使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那一夜也是個下雨天,天上不斷地閃著雷,丈夫睡在床上,聽見外麵雷聲大作,知道下大雨了,這便要劉寡婦去大山耕田。
“我不去,我一個女人家,一個人去大山上耕田,這讓人知道了,笑話不笑話呢?”劉寡婦非常憤怒。
“你愛去不去。”丈夫說完這話,這便又鑽進被子裡去了,因為昨天喝了一天的酒,此時宿酒未醒,本來得自己去耕田來著,卻愣是不想去,因為自己沒有心情去大山上耕田。
丈夫本來有自己的心上人的,卻陰差陽錯地與劉寡婦成了親,自己所愛的女子一怒之下,遠嫁他鄉,一想起這些事情,丈夫任何心情都沒了,成天醉醺醺的,也不知道乾什麼,此時聽見外麵大雨不斷地下著,一般來說到了這個時候,都得上大山去乾活,耕田去了,但是丈夫沒有,不僅沒有,尚且還鑽進被子呼呼大睡。
劉寡婦知道自己的丈夫沒有心情乾活,不過此時不去大山上耕田的話,到了秋天,收入沒有,卻喝西北風?不能不去耕田,不然的話,這一家人的生活卻要如何是好,見丈夫呼呼大睡,沒有辦法,劉寡婦隻好是自己扛著犁耙上了大山,乾活去了。
在夜裡耕田,這不能一個人的,不然的話,萬一有個閃失,沒個照應,極容易出事。而大山上害人之物事所在多有,稍有不慎,這便有可能損失慘重,甚至&nbp;丟了身家性命亦有可能,不然的話,劉寡婦也不會如此害怕了。
此時沒有辦法,隻好是獨自上了大山,扛著犁耙,趕著大水牛,夜色下慢慢趕去,路上非常濕滑,每走幾步,甚至要摔一跤,不過為了生活,劉寡婦隻好是不管這麼多了,先得把大山上的田耕完了,這才有飯吃。
走在山路上時,大雨仍舊不斷地下著,簡直沒完沒了,更兼閃電頻仍,風雨交加,作為婦道人家,此實屬不易。犁耙不甚重,不過此時心情不好,加上昨天又來了那事,這便走起路來非常吃力,每走一步尚且想休息一下,坐在路邊,想一想這些事情,丈夫為何就不肯耕田了呢?
想到自己的丈夫,劉寡婦這便大把大把地流著眼淚,彆人的丈夫沒有這樣的,知道這大雨下著,正好耕田,不要彆人說什麼,自會上大山耕田,而自己的丈夫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了呢,此時竟然不肯上大山乾活,這對於一個莊稼人來說,還有什麼比這更淒慘呢?
劉寡婦坐在路邊不住地流著淚水,而自己的丈夫,不僅沒有看見,尚且進入了夢鄉,呼呼大睡著,在這夢裡,這時又看到了自己的初戀情人了,正與自己的初戀情人坐在一起,相互傾訴著衷腸,訴說著情懷呢?
劉寡婦不知道這些,歇了一陣子,這便又勉強站了起來,扛著犁耙,繼續往大山上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一山穀,這便不想走了,反正飯又不是自己一個人吃,要沒有吃的大家沒有吃的吧。這便甚至想把這犁耙丟在路邊,亦如自己的丈夫,乾脆回去睡覺算了,不然的話,獨自呆在這大山上,亦頗為可怕不是?
這便不想去耕田了,雖然大雨仍舊不斷地下著,正是耕田的好時候,卻不肯去了,想起丈夫之種種,此時甚至想殺了他,如何還有心情去耕田來著?這便往回走著,可是走著走著,不知為何,牛不肯走了,直接站在路之當中,任自己打斷了手,依舊是不肯走,似乎非常害怕著什麼東西。
劉寡婦看了看周圍,卻是什麼也沒有,不要說人了,縱使是一隻麻雀亦無,所有的,不過就是這一片荒蕪的大山而已,而在這大山上,此時幾乎是什麼也沒有,卻聽見有人不住地大笑聲,至於這笑聲到底來自何處,一時之間,並不清楚。
沒有閃電,也沒有雷聲,隻有大雨嘩嘩地下著,此時牛不肯走,似乎不想回去了,難道它怕著什麼?可是這路上,放眼看去,能有什麼呢,什麼也沒有啊。
見牛不肯走了,劉寡婦這便也坐下來,坐在路邊,此時看著這牛,又想起了丈夫之種種,淚水和著雨水不斷地流下來,頗打濕了自己腳下的一片土地。幸好有這件破敗的蓑衣為自己摭風擋雨,不然的話,身體定然會生病了,再想平平安安,此斷無可能。
夜色依舊是非常之漆黑,&nbp;獨自呆在這大山上,麵對這大雨茫茫,一時之間,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天上此時雖然是大雨連天,卻依稀可以看清路麵,自己的牛不肯前行,這便也不能走了,隻好是坐在路邊一塊石頭上,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