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匪坐在自己的屋子,門外早已斷了人跡,所有的一切在此時看去,皆變得十分之詭異,沒有女人,日子過得非常之寂寞,為了打發時間,隻好是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罷了。
荒村到了此時,還真是有些怪了,一個人也看不到,縱使是大山上的樹,也紛紛倒下來了,躺在地麵之上打起了呼嚕。當然,那些躲藏在林子裡的鬼怪害人的東西,也是悄悄溜出來了,在無人的荒村散步,公然於稠人廣眾之中,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簡直罪惡滔天,罄竹難書。
黑匪悄然入夢,躺在自己的床上,門外雖然是一片之冷清,卻也還算得自在,人生到了這個地步,可以說是不錯的了,遺憾的隻是少了一個女人。
在床上略躺了一陣子,忽然之間,似乎聽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聲音並非太大,卻清晰無比。黑匪爬了起來,拉開屋門往外一看,淡淡月色下,毫無人影,所有的一切在此時看來,皆是如此神秘,有時幾乎使人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恐怖的所在。
漸漸地,黑匪看到一位女子站在自己的屋子門前,不即不離,夜深如此,不知何以不回家,卻要蹲在他的屋子門前,到底意欲何為,有何圖謀呢沒有人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黑匪此時也是不清楚,正打算關上屋門之際,那個女人這便走開了,離去之際,尚且沒有忘記微笑一下,映著淡淡的月光,這笑容,直是令人不可能忘記,不然的話,黑匪也不會如此感到心醉來著。
那個紅衣女子走去了,一時之間,有如一陣輕輕的風,飄忽不定,聚散無常,此時到底去了何處,黑匪不知道,恐怕整個荒村的人也應該不知道吧見女子離去,黑匪旋即關上屋門,荒村可疑之事所在多有,大可不必多慮,唯今之計,亦隻管關上屋門高枕無憂罷了,其他之事,交給上蒼就是了。
外麵應該是下了一陣雨,不然的話,天氣不會變得有些冷,不僅有些冷,似乎還令人受不了了。黑匪趕緊換了一床厚一些的被子蓋在身上,靜夜無眠,聞著小河東去,亦算是人生之一種幸運吧。
沉沉睡去不久,一片雨聲傳來,有人在不斷地哭泣,如此聲音,縱使是鐵石心腸之人,怕亦是受不了這份罪。黑匪一時之間,拉開屋門,往外瞅去,月光蒼白如水,星星稀稀落落,正好是賞月觀花之時,卻不知為何,敢情是自己背時之至,不然的話,何以又看到了那個紅衣女子來著
那個女子仍舊蹲在自己的屋子門前,幽幽啜泣來著,聲音無比淒涼,縱使是半夜鬼哭,較比此物,怕亦是頗為遜色。吵得黑匪脾氣大發,使人睡不著事小,這般哭哭啼啼,一旦讓人看到,尚且以為自己對之做了什麼不堪之事,否則何以會在他的屋子門前無端哭泣
“你這人到底是怎麼了,夜深如此,不回去好好睡覺,卻在此處哭泣,老子又沒惹你招你,你……你他媽的用得著如此害人嗎”黑匪吼了一聲。
女人不管這麼多,仍舊不住地哭泣著,並無半點話語,背對著人,一時之間,也是看不清到底長什麼樣,青春幾何。正是七月半中元節到來之際,往往到了此時,荒村的一些個大人們,這便告誡自己的孩子,千萬不可下河洗澡,也不能亂跑亂叫,到了夜裡,隻好是依偎在自己的親人的身邊,不然的話,怕是會碰到一些不堪之物。
“他媽的,”黑匪看著那個紅衣女子哭泣,有些覺得不對勁,“莫非是鬼”
懷揣著如此想法,黑匪不敢造次,關上屋門,閂上了,又在門後加上一塊巨石,靠在屋門上,之後躺上床去,關上燈火,置一切煩惱於以外,此時不再關心任何事物,包括門前那個紅衣女子之哭泣。
見黑匪關上屋門,一時之間,似乎沒有什麼聲音了,那個紅衣女子也一度停止啜泣,使黑匪漸漸閉上了眼睛,欲沉入夢鄉了。可是,剛一閉上眼睛,回想著自己的所作所為,簡直令人發指,若非如此,今夜何以會出這等不堪之事,竟然有鬼在自己的屋子門前哭泣
隨著大雨不斷地落下,門外瞬時之間,便隻剩下淅瀝雨聲一片了,其他之事物,已然是聽聞不到,縱使是小河東去之聲,此際亦是漸漸消失不見。黑匪長長地悵歎了一聲,人生之淒涼,淪落如此,縱使是到了九泉之下,也應該是無臉見祖宗的呀。
風不斷地呼嘯著刮過,黑匪無法入睡,此時聽見有人似乎拍打著自己的屋門,非要自己出去不可,念及門前有鬼,獨自麵對,要說不怕,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放任那鬼亂打自己的屋門,此亦不妥,不然的話,無法睡去,到了明天,想要上山好好乾活,怕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