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伯回到了屋子裡,頭上頗受了些傷,此時趕緊脫去了蓑衣,獨自瑟瑟發抖地蜷縮在角落裡,望著門外的夜空,心緒蒼茫,尚且不知如何是好。
雨仍舊不住地落著,啪嗒聲不絕於耳,聞之,頗有些淒涼的味道,心情當真是差到了極點了,想找個地方出出氣,可是放眼四顧,皆是凶神惡煞似的人,自己敢這麼做嗎?
本來想躺到床上去了都,心情非常之不好,加上雨落不斷,外麵應該是早已斷了人跡,此時出去,那肯定是不妥,倒不如就呆在屋子裡算了。
況且最近這段時間以來,荒村往往可以聽聞到一些不堪的物事,有人說有惡煞出沒,凡是見到之人,個個中毒身亡,甚至瘋狂得可以,見了人便要喊人家“爺爺”“爸爸”什麼的。
那樣的不乾淨的東西,對付一般的強大的人,那可能不會起什麼作用,可是像花伯這樣的受了嚴重的傷的人,卻又不一樣了,此時湊上前來,徘徊在花伯的門口,意思明白不過,想進來喝他的血哈。
“媽媽的,”花伯長歎一聲,“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禍不單行哈。”
本來想喊人的,可是喊了一陣子,不知為何,什麼也看不到,小花不在,花嬸在這個時候,不知出去見什麼大人物去了,此時的屋子裡,當真就隻剩下花伯一個人了。
喊了幾聲之後,沒有什麼用,白白地浪費力氣,而自己的嘴唇,不知為何,可能是因為用力過猛還是怎麼,竟然是出了血,加上傷口一時止不住血,身體到了此時,真的是非常之不堪,再不處理的話,要不了多久,可能真的會掛了哈。
“唉,”花伯長歎一聲,“這特麼是什麼日子哈。”
惡煞徘徊在門口,聞到了這種死亡的氣息了,此時趁虛而入,想進了花伯的屋子,反正此人已然是成了這樣,一時大概也奈何不了自己,縱使是看到了自己的鬼樣子,那又能怎樣?
其他的惡煞是什麼樣子沒人知道,不過荒村的惡煞,據說是沒有頭的存在,深夜時分,常常出沒於一些虛弱之人的身邊,不是去與之說說話,便要躺在人家的床上,畢竟相比曠野山洞,人類的床應該是最為溫暖最為舒適的存在了,惡煞打的就是這樣的如意算盤。
惡煞輕輕地敲叩了一下屋門,想著進入,此時大雨如注,外麵早已斷了人跡,應該沒有誰會這麼不長眼,硬要來打擾自己的捕獵計劃吧。
敲了敲屋門,可是沒有什麼用,門關得死死的,不要說惡煞不能進入,就算是一絲風,一絲細微的風也休想進去,裡麵的床上躺著花伯,正不住地處理著傷口,得儘早把自己弄好了,不然的話,如此虛弱地麵對此物,怕是不妥。
略處理了一下傷口,大概率止住了血,此時聽聞到門外仍舊有敲門聲不斷,心裡正非常窩火的他不禁吼了一聲,罵了一句娘,又啐了一口濃痰在地上。
“開門!”門外的聲音並不會因為花伯的吼叫而有減低的趨勢,相反變得比之前更加的厲害,聲音也大了不少。
“誰啊!!”花伯再度吼了一聲,甚至準備把門拉開了,出去與之拚命算了,不然的話,如此叨擾著自己,實在是不太像話哈。
門外的聲音在這一聲大吼之後,漸漸打住了,似乎消失不見了,花伯仔細聽了聽,仍舊是聞不到任何聲音,此時安下心來,準備躺在床上去了,是得好好休息一陣子了,不然的話,可能明天還真的是乾不了活兒哈。
花伯在門後麵壓上了一塊石頭,本來那巨大的石頭,就憑花伯一個人,當真是不能撼動的,可是今夜,因為非常害怕,力氣倍兒大,三兩下之後,便把那塊石頭挪到了門後,死死地壓住了,此時外麵縱使是出現了一頭牛,那怕是一頭瘋牛,想必也無法進入!
壓上了一塊石頭後,花伯安然躺下,睡在床上去了,而外麵漸漸靜下來了,隻聞得到雨聲淅淅瀝瀝,不斷地落著,就如他的糟糕的心情,暫時無以平複。
“好嘞,”花伯在心裡狠狠地說道,“想不到你老瘦的婆娘竟然還這麼歹毒哈。”
正這時,門外似乎有巨物闖入,砰地一聲,門開了,巨石滾了過來,一度把花伯睡著的那床都壓碎了,幸虧花伯動作還算是敏捷,閃了一下,躲過去了,而那床已成齏粉。
一陣狂風呼嘯著刮進來了,把裡麵的東西吹得零亂不堪,一團火此時飄舞著徘徊在門口,似乎也想進入,湊到花伯麵前的時候,被花伯撒了泡尿,旋即熄滅,不然的話,一旦著火,這座房子可能就灰飛煙滅了。
惡煞徘徊在外麵,大雨不斷地落下,可是那些雨絲並不敢落在它的身上,縱使是不小心落上去了,旋即又滾落下去,就如從荷葉上滑下去的水珠,並不敢有任何的沾染。
今夜出沒於花伯的屋子門前,那也是誌在必得,必須把花伯弄死了,不然的話,可能就是自己不活。
門開了,本來想進入,可是看了看花伯的堂屋,感覺到神龕之存在,那些神秘的東西一時似乎發出陣陣光來,阻止著惡煞的進一步行動,不然的話,一旦進入,隻要略微動一動手指頭,花伯頃刻之間便會沒命。
況且這時那屋門旋即關上了,把花伯與惡煞分隔在裡外,無奈之下,那惡煞隻好是坐在天井裡一塊破敗的石頭上,反正雨不敢淋在自己的身上,倒不如就在此躺一會兒吧,至於下一步到底該如何行動,那得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