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伯借著閃電看到了方孩娘了,可是方孩娘已然是故去多年,今夜現身此地,莫不是想來找他的麻煩?
處於一片漆黑之中,花伯甚是不安,不知如何是好,往前走去吧,雨如此之大,能走到哪兒去呢?還是就呆在此處吧,不然的話,一旦迷失了道路,再想有這麼一個可以棲身之地,隻怕就萬難了。
雨仍舊嘩嘩地在門外下著,簷溜聲啪嗒作響,聞上去頗為不堪,使花伯竟然有種想哭的衝動,真的是不該去調戲老瘦的女人呀,這下好了,菩薩顯靈,無故把他迷失於此地,再想著回到荒村,恐怕不成了。
可是那天夜裡,花伯無聊之際,正在想花嬸的時候,忽然聽到老瘦的女人在喊他,聲音極其嫵媚,不然的話,何至於躥到老瘦的家門口去了呢?
此時想起這些,花伯真的很後悔,真的是不應該哈,這下好了,想逃離此地,隻怕是不成了,不僅因為雨下得非常之大,最主要的問題是鬨了鬼,這不,竟然看到了方孩娘出沒此地了。
好在,雨下了一陣子後,便停止下來,遠處野獸的吼叫,此時一並聽聞不到,月色漸漸灑落破敗的屋子門前,看上去,非常之有詩意,使得花伯不禁吟詩一首,以表達自己的這種對人生的慨歎與無奈。
本來想出去略微走動一下,感受一下此地的風情,至少也得去附近的山穀欣賞一下那種夜景不是?可是,不知為何,花伯不敢出去,不僅因為此時身上非常之沉重,似乎無故讓人給加上了幾百上千斤的擔子,不要說走出去散步了,就是躺在不遠處那塊石頭上,那也是非常之不堪。
正此時,花伯似乎聽聞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可是仔細一聽,卻又什麼也聽不到,不過是一些風的吼叫罷了,再還能有什麼呢?
本來不想出去,因為犯下了滔天大罪,得罪了老瘦的女人了,不然的話,也不會受到這種可怕的懲罰,心情一度非常之抑鬱,想一個人呆呆,反思反思,今後碰到了老瘦,自己這張臉到底要往哪兒擱呢?
正此時,花伯又聽到了那個聲音在不斷地喊叫著,靜下心來一聽,竟然是老瘦的女人,初時聽聞到如此的聲音,花伯尚且要把自己的耳朵捂上了,不敢去聽,不然的話,再次犯錯,可能就真的是無臉活在荒村了哈。
加上門前剛剛落過雨,一片泥濘,行走上麵,弄不好會摔倒哈,倒不如什麼地方也不去,就呆在這座破敗的屋子裡算了。
恍惚之中,借著一條閃電,花伯看到了一條青石板鋪成的道路,可是這條路來時尚且沒有看到,怎麼這會兒忽然就有了呢?
月色淡淡的。在那條青石板路上,方孩娘撐著把紅紅的雨傘慢慢往著前方走去,不久之後,便變得很小了,小得像隻兔子,再後來便成了一隻小小的老鼠,終於是看不到了。
花伯下了樓,覺得樓屋非常之不堅實,一度有垮塌之虞,加上有老瘦的女人在前方呼喊,似乎想與之在一片隱密的樹林中去約會一場,不然的話,不會叫喊得如此深情,使得花伯瞬時之間便興起了那種想法,此時不顧忌這麼多了,直接沿著那條青石板路,慢慢往前而去。
往前走了一陣子,花伯感覺到有些不妥,不敢再往前走去了,不然的話,直覺告訴他,可能會遭遇不測,甚至有滅頂之災哈。
這不,略走了一陣子,花伯便坐下來了,坐在一塊石頭上,這顯然是塊多餘的石頭,閒置已久,被雨淋過之後,此時變得非常之光滑,坐在上麵,渾身非常舒服,往日的那種煩惱與老瘦女人帶給自己的那種麻煩漸漸散去,終於是消失不見了。
夜色依舊非常濃鬱,濃得化不開的那種,雖然有些恐怖,卻也可以放鬆下來,白日裡一定要裝的逼,到了此際,悉數可以解除了,甚至可以坐在那塊石頭上胡亂地朝天打著哦嗬。
“媽媽的,”花伯如此想道,“反正是有些害怕了,倒不如變得更加的害怕,看到底會怎樣!”
如此想了一下之後,花伯真的就坐在那塊石頭上打起了哦嗬,本來想唱個山歌什麼的,可是花伯不會,唯一能乾之事便是朝天打哦嗬了,也算是為自己壯壯膽吧,不然的話,如此害怕下去,當真是非常之不妥。
打了一陣哦嗬後,花伯覺得不妥,半夜三更的,獨自呆在此荒山野嶺打哦嗬,萬一把遠近的鬼怪招惹來了,卻要如何是好呢?
不敢打哦嗬了,趕緊打住,不然的話,後果可能會不堪設想。
本來想以如此之方式使自己不再害怕,可是在打了幾聲哦嗬之後,變得更加的害怕了,這不,雖然不冷,但是花伯的身上就如篩糠似的,不斷地顫抖起來,一時止不住,無奈之下,隻好是躺了下去,躺在那塊巨大的石頭上去了。
花伯望著天上的月輪,非常漂亮非常皎潔,就如許多年前自己暗戀的那位少女的臉龐,不過這麼些年不見,不知那樣的嫵媚到底還在否?
正這時,青石板路儘頭忽然響起了一陣出喪打哦嗬的聲音,並且那聲音漸漸地往著石板路上來了,似乎非常之熱鬨,其中尚且夾雜著鞭炮聲聲。
那聲音經過了花伯的身邊,直接往著那座漆黑的屋子而去,到了那座小樓,那種打哦嗬的聲音這才漸漸平息下來,以至於根本就聽聞不到了。
花伯趕緊爬了起來,沿著青石板路往前不斷地躥去,不敢停留,再也不敢進入那座小樓了,那怕是自己的錢包落下了,也隻能算是自己倒黴。
往前極力躥去,不然的話,可能會碰到一些天大的麻煩,儘管前方有方孩娘之存在,也不去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