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光耀沉默了好一會。
才撥通了唐家唐世友的電話。
他劈頭蓋腦的把唐世友訓了一遍:“我倒要問問你們唐家老爺子,到底是怎麼管教兒女的,是想造反嗎?”
唐世友所在的招商部門,在臨海這裡,算是油水很豐厚的衙門,他身為部門老大,更是可以隨意安排自己的行程。
天天在外玩耍。
問就是在工作。
今日,他就陪著兩個外國友人,攜美遊湖。
太陽不大,涼風習習。
唐世友穿著花襯衫,戴著蛤蟆鏡,懷裡扭著美女蛇,日子過得是相當的愜意。
接到電話的時候,他腦子都是懵的。
“什麼,你是說唐棠造反,程大頭,你可不要嚇唬我?
我唐家這些年來,可以說忠正為國,什麼違規的事情都不做。
再說了,但凡家中哪位,做了一丁點違法違紀的事情,也過不去老爺子那一關啊,非得親自扭送入獄不可。”
“資料傳給你了,自己看看怎麼處理吧?這事如果辦不好,就讓你家老爺子親自去臨海居解釋。”
程光耀也沒多說什麼。
掛電話之前,隻是隱晦提點了一下,“世友啊,咱們是同學,這麼多年的朋友了,有句話不得不跟你說說孩子大了,你說話的方式得注意一點,世界都快要大同,就不要還學著千年前的作風,做出封建大家長的作派。”
唐世友聽得是一頭霧水。
等到把手機裡的資料看完。
他還遊什麼湖啊。
差點沒把懷中美人扔到湖中去。
嚇得臉色都白了。
心裡就生出無窮怒氣。
“唐棠,你看看,伱都做了什麼事情,想要害死整個唐家嗎?”
撥通了唐棠的電話。
唐世友咆哮的聲音,震得手機話筒都有些嗡嗡作響。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沒事我就掛了。”
唐棠把電話拉得遠遠的,滿臉嫌棄。
家裡老頭子,怎麼說呢?
這些年來,總共沒跟她說過十句話。
其中有九句,還是訓斥。
至於媽媽,早就已經死了心。
天天在家裡養花弄草,看看佛經,彈彈琴。
不但不管丈夫的事情,就連兒女的事情也不多管。
頗有一種“身處繁華,心離紅塵”的滋味。
唐棠每年年關回家,會陪著自家老媽,吃幾天素菜,聽她彈一彈琴,說一說佛經。
對於自己工作生活的一些事情,她是一句話也不說。
因為,她知道,自家母親不是不關心,而是根本就沒有什麼話語權。
也管不了任何人。
說多了,反而惹人心煩。
在這種壓抑的家庭氣氛之中,唐棠早就學會了一切隻靠自己,走自己的路,過好自己的日子。
欠不欠的先不說,她反正是不願意成為家族聯姻的犧牲品。
誰願意犧牲,誰自個兒犧牲去。
因此,以唐家的勢力,她讀的隻是東林警安學院,就讓人很意外,很惋惜。
畢業的時候,也沒人幫她,去了東江市入職,隻是一個三級警員。
能夠升任警長,直至督察,並不是因為她的背景的關係,而是因為她敢打敢拚。辦起案來,不要命。
實打實的憑借功勞升遷。
當然,就這樣,比起那些立下功勞都升職不了的貧苦人家出身之輩,還是好了許多。
但也僅僅多了這點好處而已。
“你不經申報,插手海關和機場,並且,審查議員,這是誰給你的權力?還有,你竟然犯上作亂!
什麼年代了,就不擔心事後不好收場嗎?這樣下去,整個唐家都會被你害了。”
“可以把我開除出族譜,不對,我好像沒上過族譜,那沒事了。父親你直接與我劃清關係就好,無論這裡出了什麼事情,全與唐家無關。”
“你,氣死我了,那個周平安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維護?”
唐世友又想破口大罵,聽到電話對麵那平靜得近乎冷淡的話語,如同一桶冰水直接從頭淋下。
他壓下心頭怒火,沉聲問道:“你要怎麼才能停手?”
“停什麼手?父親,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呢?以為這是在過家家啊?
做錯了事情哪有不負出代價的?
你有著唐家撐腰,可以隨意妄為,不用理會任何人的想法。
我,其實也可以。父親你不如好好猜一猜,到底是誰在維護誰?”
說完這句話。
唐棠啪的一聲掛掉電話。
抬眼望向窗外青山。
青山如黛,大河如練,流水滔滔,晝夜不息。
“有些人自高自大習慣了,隻能看到那巴掌大小的天空,看不到這青山綠水,天地寬廣。
江山代有人才出,有些人的光輝,足以驚豔一個時代,哪裡是一些阿貓阿狗可以覬覦算計的?”
至於在彆人眼裡,是她在護著周平安,那就很可笑。
沒人知道。
自己其實才是被保護得很好的一個小女子。
師弟身體裡蘊藏著的強大力量,到底有多麼驚人?
那些人,憑借著僵化了思維,是永遠也不能體會得到的。
不經曆一番血的洗禮。
不會有人正視,那種超出規則般的強大。
“換了五個組長,清除七十三人,剩下的總計一千一百二十五人,全都在列,暫且沒有發現問題。”
吳示麵容沉肅,跑到前方,立正行禮,稟報人員現狀。
廣場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