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某自歸夏以來,二十九載,斬殺統領級凶獸不下十頭,更是資助臨海七城總計一百五十個億,為研發強化劑也算是貢獻了自己的所有,自問有大功於諸夏。
今日竟然被黃口小兒打上門來,實在讓人心寒呐!”
“今日無論如何,還請左將軍與我一同除去此獠,還臨海朗朗乾坤。
若是讓這嗜血屠夫得逞,我臨海永無寧日,諸夏也永無寧日啊……”
說到這裡,他躬身九十度,向著臨海城防主將左思德行了一禮。
站直身體後,黃山民振臂一呼,“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殺……”
身後十餘青年,也同時發出一聲大吼,聲震雲霄。
要殺就上前來殺啊,喊來喊去,又是演戲,又是喊口號的,就是不見這老頭衝鋒。
周平安都有些沒搞懂對方在想什麼了。
對方不急,他當然也不急。
就想看著這牛皮轟轟的老梆子,從希望走向失望,再從失望走到絕望。
最好是,拉來更多的援兵,結成更大的同盟。
他倒要看看,今日這事,還有誰敢插手,誰能插手?
黃山民繼續曆數自身功績,說起某年某月自家參與了哪一戰,又立下了什麼功勞……
他悲聲怒吼著,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白須抖動,嘴唇囁嚅。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黃山民是一個老實本份的可憐人。
而周平安卻是一個欺壓良善的惡霸。
見到黃山民的作派,周平安先是一頭霧水,瞄了一眼直播間,突然就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隻能說,人老奸,鬼老猾。
你以為黃山民沒看直播嗎?以為他不知道周平安的實力強橫得恐怖嗎?
不。
他全知道。
正因如此,他沒有一點把握可以擋得住周平安的刀鋒。
於是,就想要借助外物,用盤外手段,直接攻擊周平安住所,想要在他沒有防備之時,一舉將他抹去。
隻不過,功虧一簣罷了。
之所以明知不敵,還這麼擺出迎戰的姿態,拒敵於家門之外……
一是不得已。
第二個,當然就是水友們說的那個原因。
[原來這黃山民是櫻花族歸夏之民,當初總計八千餘萬櫻花族人失了家園,歸附諸夏。經過三十年繁衍生息,現在不知道到底是多少?]
[難怪他們家可以崛起這麼快,各方麵都有著優待,這種人沒暴露真麵目之時,那是恭敬得跟孫子似的,與各方麵關係都很好……主播不太好辦了。]
[是啊,黃山民還沒打之前,先演上一場,無非就是演給鎮守使大人看的。
他也不想想,他自己弄出來的仇怨,被人打上門,那就是自作自受,鎮守使大人又怎麼會管?]
[不,若是黃山民的價值大過周平安,為抗獸一事能做出更大貢獻,鎮守使大人很可能會保他,這家夥畢竟老奸巨猾。]
[我櫻花族民畢生為諸夏嘔心瀝血,耗儘青春,難道還得作個二等公民,任人喊打喊殺,也無人主持公道的嗎?”
[主播狂妄囂張,他一個人,又哪裡擋得住這麼多高手?殺殺……]
原來是這樣啊。
周平安一瞄之下,立刻全都清楚了。
鎮守使,就是一個城池最後的防禦武力。
每一個都是在電視上經常出現的大人物,是守護地方的定海紫金梁。
可以說,若非他們這些先行者,當初曆經血戰,擋住龐大獸潮的瘋狂攻擊。
現在彆說還能保持著中樞統管、聯合自治的基本國家格局,早就被漫山遍野的凶獸衝擊得七零八落。
人類國家還存不存在都得兩說。
因此,鎮守使就是一個城池最後的依仗,也是最後的良心。
代表的不僅是至高無上的權柄,也是強橫至極的武力。
這種人萬萬動不得。
而黃山民此時的“唱念做打”,又是悲嚎又是哭鬨的,當然不是演給普通鎮守使看的,而是想要求得“東南鎮守使”楚文理施以援手。
隻要此人現身,他的危險也就過去。
喊了一會,四周沒有什麼動靜,反而是遠遠近近,看熱鬨的人越來越多。
更遠處,還有幾股強橫氣息,悄悄觀望著。
也不知是哪個大家族的底牌出動了。
很是有幾個級。
但顯然,也再沒有誰靠近,幫著黃家火中取栗。
沒辦法。
周平安直播開著,背弓挎刀,大搖大擺,一路殺到臨海,完全是一副屠戮眾生的姿態。
任誰看了心中不膽寒?
代入進去,誰也沒把握對敵。
不是事件相關者,此時躲都躲不過來,上前就是傻子。
“演完了嗎?演完就可以上路了!放心,你們黃家這幾百口人,男丁送往抗獸前沿,妻女可以活下來,但是,要改嫁、改姓……”
周平安淡淡說道,一句話沒說完,就氣得黃山民立即破功,哇哇大叫起來。
巨大的莊園裡,也是一片怒吼哀嚎……
黃山民身邊的三十歲年輕人再也忍耐不住,長刀一振,就化為一道血光。
狂風卷動著,向周平一刀斬來。
這一刀從出鞘到揮斬,快得讓人視線都有了延遲。
隻見眼前出現一道血色光瀑。
刀鳴撕裂空氣,似龍吟如虎嘯,氣浪如山般向著四方衝擊。
“嗡……”
血色光瀑,氣浪狂濤還在眼前殘留著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