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有兩個字,卻隻代表著一個意思。
張法的語氣不容置疑,甚至那散發著威嚴血腥味道的屏障已經悄然間有冰花順著邊緣攀爬上來,那張臉上明明沒有任何表情,卻偏偏透著警告。
並不太友善的警告。
馬車靜止不動,四周人才剛剛放下的心再度提了起來,隻覺得今天實在是有太多讓人想不明白卻又如此湊巧的事情。
插花鎮領事也是如此。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整個鎮子培養出來的神女卻比不過先前那個聖朝少女,想不明白神侍大人為何非要口不擇言去譏諷羞辱聖朝。
現在他同樣也不明白為什麼神庭長老非要禁止李子冀去神山,不明白李子冀為什麼在被禁止的前提下非去不可。
雨後的湖麵並未平靜,反而再度落下了冰雹。
木木不急不緩的梳著自己的頭發,沒有看馬車,沒有看張法,她好像並不在意這裡發生的任何事情,所有一切都與她無關。
這種毫不在意的姿態落在所有人眼中自然就成為了強大的底氣。
所以當他們看見李子冀的目光透過掀起的車簾冷淡的直視著烽火連百城的張法之時,心裡竟然一點都不覺得無禮。
冷淡的眸子裡看不見其他情緒,正如所有人都能夠感受到張法的警告,他們也同樣能夠感受到李子冀的情緒。
也是兩個字。
不退。
屏障像是一麵牆壁阻攔在前方,卻並沒有阻攔身後,若是就此退去,大路暢通無阻,可馬車卻靜止在原地。
這就代表了李子冀的態度。
雙方的目光隔著一段距離對視著,張法麵容之上的神色似乎更加冷厲了起來,空氣中的血腥味更濃了些。
李子冀淡淡開口“聖朝有句話,來即是客,將客人拒之門外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張法道“聖朝好像始終禁止神教的人進入長安城。”
李子冀道“因為神教不是客人。”
充斥神輝的屏障閃爍著一道道金線,穆春的樣子已經不如先前那樣狼狽,他反唇相譏“還真是滑稽的話,難道你就是神山的客人了?”
神教信徒都覺得李子冀有些太不講道理,神庭長老已經開口兩月內封山,卻偏偏還要闖進去,世上哪有這樣聽不懂話的人?
李子冀並不在意他們的想法,隻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夠了,他看著穆春“我是不是神山的客人,你說了不算。”
穆春冷笑道“我的確說了不算,難道你說了就算?”
吵嘴架是沒有意義的,因為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日光西垂,已經到了下午,山坡上有風吹進插花鎮,帶著涼爽與花香。
李子冀隻覺得穆春十分厭煩,就像是路邊多嘴狼狽的野狗,張揚著醜態對你咆哮。
“如果我今天一定要往前走呢?”
他詢問的聲音很輕,語氣算不上咄咄逼人。
張法微微搖頭,道“李縣侯是聰明人,我相信聰明人不會做出愚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