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小時後,驅逐艦的指揮室內,站著一群人,個個非富即貴。
一個矮小敦實的男子,這就是東島將軍家的次子,德川次郎家幸。
單眼皮,雙下巴,年紀大概四十多歲,身後正跟著一群人,他正一臉感激地握著聞人升的手。
“非常感謝閣下的辛苦,如果不是您,我們真是無法向宗國交代,竟會有本國人如此肆意妄為,膽敢拐帶宗國異種者,亙古未有之事,實在是抱歉至極。”
“德川先生客氣了。”聞人升鬆開手。
“這次的事,我們一定會處理的讓宗國滿意,田邊奸賊所在的天命社,一定會連根拔起!田邊一族,也要滅門除名!”德川家幸殺氣騰騰地說著。
其他人聽到這些話,微微一震,但都沒有說些什麼。
這樣酷烈的手段,相信能震懾後來之人。
至於說慈悲,在這種級彆的事件上,那就是笑談。
聞人升聞言,卻是微微搖頭“我們神州有句古話,叫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德川先生,你們若是這樣做,卻是隻能治表,而不能治本。”
劉巡察聽到這裡,臉色一變。
這個天資縱橫的小老弟,可不要胡亂說話。
或許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影響力,他一句話背後,就可能是無數人頭滾滾。
這可不是開玩笑,東島極為輕賤人命,大概是因為天災頻繁,再加上層出不窮的神秘現象,導致此地之人,總有朝不保夕的感覺。
德川家幸的隨從們,也是緊緊盯著聞人升。
這個相貌神俊的上國貴人,不知要給家幸大人提出什麼恐怖建議。
難道又要來一場五十年前的大血洗麼?
不知道又要有多少華族淪落,又要有多少賤民要趁亂得到晉身之階?
德川家幸聽到這裡,連忙道“還請先生坐下,我要認真聆聽您的高論。五郎,先帶著其他人都下去吧。”
“是,大人。”一個仆從小姓,連忙準備帶人出去。
“不用了,各位也需要參與其中,還是一起聽聽的好,畢竟我隻能提出一個建議,如何去做,還是要看各位的心思。”聞人升笑了笑。
德川家幸趕忙道“那好,大家就一起坐下,好好聽聽上國智士的高論。”
於是眾人圍繞著指揮桌,按照尊卑上下,依次坐下。
聞人升坐在東首,接著就道“田邊吉的事情不是偶然,隻要貴方還是等階森嚴,這種情況還會層出不窮。德川先生剛才的做法,不能說錯,卻如同抱薪救火,隻是火上澆油。牽連無辜,隻能培植出更好的怨恨之土。”
“那還請先生賜教正法。”德川家幸很誠懇道。
他很明白,對方的目的很單純,就是要杜絕田邊吉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畢竟神州每年都有大量因為超齡而要被剝奪異種之人,這些人都是潛在的逃亡者。
而壓力是雙方的。
這一次,若不是父親大人病重,得是對方親自來處理。
所以他很希望,對方能給出一勞永逸的辦法。
“這個方法說起來,其實與阿美利加人現行之法,有些異曲同工。”聞人升先總體說了一句。
“呃?那些人不分上下尊卑,不知綱常倫理,難道貴人要我們去學他們麼?”德川家幸身邊有一位穿著長袍的青年男子,忍不住質疑道。
“十兵衛,怎麼說話的?快向先生道歉。”德川家幸立刻斥責道。
“抱歉,是我失禮了。”那人立刻跪下,毫不猶豫地就來一個標準的“土下座”。
“不必如此,這位的疑惑我明白,還請眾位耐心聽著。”
聞人升接著就說起自己的設計方案。
“貴方華、士、民三大階層涇渭分明,看似穩定,實際上是列出靶子讓人打,所以第一要事,就是將三者的差彆隱去。這是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