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養豬,你農家養一頭豬,如果隻賺到一百文,那就是一年白乾;我養一萬頭,同樣隻賺到一百文,我就能支撐下去。
這就是規模效應,能夠變相的降低成本。
生產一隻筆,價格會高到無法承受,但生產十億隻,每隻筆隻需要一毛的價格,隻賺一分錢就夠了。
隻是好景不長,隨著大量絲綢上市,江南一地開始出現銷售絲綢難。
許多手工廠紛紛關門。
接踵而至就是織工鬨事。
雖然朝廷沒有發現蒸汽機破壞風水,但他們能看到鬨事的失業織工。
隨後朝廷責令江南織造來處置此事。
“市場容量太小了,這才賣出多長時間,就出事了?”王文文看著薛家從南邊傳來的信,頓時頭疼道。
“不,市場容量很大,我們就生產這麼一點,根本不足以衝擊市場的。隻是有人發現了我們的潛力,這是提前應對,他們在故意整我們。”趙涵卻是直接說道。
“他們反應有這樣靈敏嗎?”王文文懷疑道。
“朝堂上起居八座的老爺們反應很慢,但民間大商戶們反應卻很靈敏,因為他們常年迎來送往,要應付各種勒索,反應遲鈍的,早就被淘汰了。”趙涵解釋道。
“原來如此,他們是發現了有人大量出售啊,雖然能夠吃下,但他們知道如果不提前製止,我們的規模就會越來越大,最後徹底把他們淘汰出局。這些人還真是不可小覷。”王文文頭疼道。
“那我們要怎麼辦?”
“哎,這些人是不會和我們玩正當的商業競爭,隻會讓官老爺們出手,我們的渠道很快就要被斷了。”趙涵預測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
“降低出貨量,就以訓練工人為主,等到我們外放為官,主持一地時再來做這事。”趙涵利用以前的經驗道。
“看來隻能如此了。”
很快江南織造就發現是薛家在大量出售絲綢,他們將薛家的掌櫃叫到衙門裡。
礙於四大家族的麵子,倒是沒有過分為難,隻是強行規定了一個出貨份額。
也就是說薛家無論生產多少,每年隻能賣掉這個數,超過這個數,就是與小民爭利,就是給朝廷製造麻煩。
如今的薛家可不同以往,在賈、王兩家不出麵的情況下,隻能答應下來,白白看著大量銀錢從手中流失。
要知道那麼多的絲綢,賣出去就是錢啊。
不過一位薛家掌櫃私下找到賈璉,說可以吃下這些絲綢,前提就是要給他一成利。
賈璉稍微一打聽,原來對方是被一個海貿大商人收買,要過來買這些絲綢的。
趙涵這才醒悟,是了,紅樓中西方早就滲透進來,而且他們對於東方的瓷器和絲綢是極為需求的,在很長時間內,是處於賣方市場。
也就是說,他們隻能得到很少的購買配額,隻能通過賄賂當地官員才能得到貿易機會。
直到入侵之前,東方王朝都是靠著絲綢、茶葉、瓷器處於絕對的順差地位,基本上就是生產多少就能賣出多少。
現在就是徹底的賣方市場。
這對於後世競爭激烈的買方市場來說,是不可想象的。
既然如此,他們很快就調整策略,將絲綢想辦法走私給那些海商。
是的,海商並不能隨意配貨,朝廷在明麵上是禁止商品隨意流出的,隻開放很少的幾個對外港口,而且隻允許特定的商人進來買賣。
這就造成曆史上很奇葩的景象。
鄭芝龍靠著陸地提供的貨物,與四洋貿易,每年收入數千萬兩白銀,與此同時,明朝都快窮死了。
守著金山銀山自己去了煤山。
等到後來滿清徹底禁海,鄭成功得不到大陸上的貨物,就日漸衰落,最後被摧毀了基業。
隨後借助海外渠道,莊子裡的絲綢工業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擴大了,不用擔心會對朝廷和織工們產生衝擊。
隻是擴大到一定規模,又遇到新的瓶頸。
煤炭不夠用了……
是的蒸汽機每天要消耗大量煤炭。
之前都是從附近的煤炭場購買。
但現在規模擴大,道路不好,煤炭場也是人工挖掘,用來應付普通人的做飯取暖需求還行,但麵對工廠來說,就是杯水車薪。
生活需求和工業需求那是兩個數量級。
那就提高價錢購買。
很快煤炭場主就叫苦說,朝廷有限製,不讓聚集太多礦工,也就是說,煤炭場的產量是有上限的。
而且是人為限製的。
“有銀子都不讓賺,現在我才知道封建社會是如何阻礙資本發展的了。”王文文歎氣道。
“礦工大量聚集,天然就有造反的基礎,曆來朝廷都是嚴防死守,往往不準民間開礦就是這個原因,時鬆時緊。”趙涵也是歎氣。
沒有足夠的燃料,如果再多收購,就會造成市麵上沒有煤炭,價格猛漲不說,又會引來朝廷的注目。
“還是要找一個海島,帶上槍炮,自由開發,這樣的話,以工業化的力量,一個島就能打敗一整個陸地。”王文文恨恨道。
“難怪老師讓我們穿越成男子,隻有男子才方便外出啊,換成林黛玉,薛寶釵,怎麼可能乾這些事?”趙涵說道。
“看來隻好蟄伏一些時間了,過個三五年,等到我們考上進士再說。”王文文說道。
趙涵點點頭。
雖然現在就可以靠著秀才的身份外出為官,但畢竟限製太多。
賈雨村靠著賈府平台,加上自己兩榜進士出身,很快就飛黃騰達了。
兩年後。
賈寶玉考上京師舉人,賈蓉同樣中舉。
隨後賈蓉沒有繼續考試,而是尋求外放,最後謀了一個南方海島的知縣。
賈府人都憤憤不平,認為這是朝廷有人作梗,歧視他們勳貴。
但又無可奈何,畢竟如今是文官為大,即便是王子騰也不得不夾著尾巴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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