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路的鼻涕蟲早就逃之夭夭，留下夜豪孤零零一個人麵對著曾經的“聖女”皮提亞。
夜豪無法分清楚，這究竟還算不算是一個人。
這是一個陰暗潮濕的坑洞，曾經是下水道的一部分，腐臭的味道彌漫四散。
一縷陽光從上方斜射下來，給這個坑洞帶來了光，也給夜豪帶來了難以忘記的視覺衝擊。
那裡曾經有一具人類的軀體，但現在卻是四分五裂，從軀體內部長出了難以計數的菌絲和顏色鮮豔得有若鮮血的傘蓋。
一顆皺縮得如同猴子一般的頭顱孤懸在菌絲之上。
夜豪深吸了一口涼氣，無論是誰看到這般的光景都會極度的不自在。
“事先聲明一點，我不是食物。”夜豪的目光掃過腳邊一具同樣四分五裂，但菌絲並不算特彆茂盛的屍體，顯然，這位皮提亞能夠活下去的原因是來自坑洞之中那一具具不知道是人還是其他動物的給養。
“我知道。”皮提亞的聲帶保存出奇的完好，夜豪還以為從那個猴子腦袋中冒出來的聲音一定會是十分難聽。
“所以你就是上一代的‘聖女’皮提亞。”夜豪說完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他可不想月唯變成這副模樣。
“嘿嘿嘿，聖女？聖女是什麼？”皮提亞冷笑說：“說出你想問的問題，你會得到你的答案，然後就給我滾！”
“現在的聖女為什麼會成為聖女？聖子又為什麼必須迎娶聖女？災厄又是什麼？為什麼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高維的投影，但聖子和聖女卻是可以使用維力？”
聖女沉默了許久，然後隻吐出一個字：“滾！”
夜豪沒有滾，也沒有走，他隻是在站在原地，呼吸著腐臭潮濕的空氣。
“這是詛咒。”夜豪淡淡的說：“永生的詛咒。”
“滾！”皮提亞的聲音變得尖銳而高昂，整個坑洞都在她的聲音下晃動。
夜豪移動腳步，來到一個幾乎和皮提亞一樣古老的屍體旁。
“曾經有一對情侶，他們深深的相愛著，他們擁有著香巴拉所有人祝福，以及所有人都不敢想象的幸福。他們擁有了一切，但他們想要更多，想要那些信徒無法給予他們的東西。”夜豪盯著皮提亞說：“那個東西叫做永生。”
“住口！”皮提亞的聲音顫抖著。
“熱力學第二定律，熵是永遠增加的，無序才是這個宇宙最終的歸屬。而永生則是對這種無序最強硬的宣戰宣言。”夜豪聲音平靜，繼續說著：“人體的dna終究會因為複製的錯誤、自由基的侵蝕而損失，蛋白質無法完美複製，也就有了衰老，熵不可避免的增加，這是定律，這是法則，就算是神都要遵循的公式。”
“彆再說了，求求你。”
“陽光給了人類所有，但人類卻永不滿足，造出了臘製的翅膀飛向太陽，索取更多，而太陽隻是一輪遲鈍的神隻，所以它給予得更多，而這更多的恩賜轉變為了人類的災難。。”夜豪說：“你們得到了永生，得到了永遠可以延續下去的dna，隻是這個dna已經不代表你們，甚至不代表人類。這不是永生，這是詛咒。”
“你到底想要什麼？！”皮提亞嘶吼著。
“告訴我一切，然後我會結束你的永生。”夜豪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