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不是沒有愛心,隻是在國內這種醫療環境裡,被迫養成了這樣的工作態度。
不過俞嘟嘟一聽炸毛了,立刻從阿姐懷裡坐直身體,奶聲奶氣的澄清道:「我不是你女兒!」
「你說不是就不是啊?」
陳著唬著臉逗弄俞嘟嘟:「我就看你就像,掛完吊水跟我回家吧。」
可能川渝那一塊土壤,專門滋養女孩子潑辣的那一麵。
俞嘟嘟一點都不懼嚇唬,反而凶巴巴的回道:「我才不去,我要跟阿姐回家!阿姐你打他,他是壞人!」
俞弦忍著笑,輕輕拍了一下陳著的手背:「彆瞎說,嘟嘟爸媽都在呢。”
「啊?」
陳著一聽也有些傻眼,原來坐在對麵的那對夫妻,就是俞嘟嘟的爸媽啊。
難怪自己進來以後,他們的目光就有些奇怪呢。
「堂叔,子———.”
陳著不好意思的打個招呼。
俞嘟嘟父母都比較年輕,最多就是30歲出頭,陳著稱呼「叔叔和嬸」有一點口,當然輩分就是輩分,這和禮節是掛鉤的。
據說山東有些地方,過年的時候一群中年人要給一個小孩子磕頭呢。
「莫關係莫關係—」
俞嘟嘟父母趕緊擺擺手,原來這就是弦妹兒那個傳說中的男朋友啊。
長相嘛,不能說特彆的帥,畢竟連他嶽父年輕時都比不了。
實際上陳著可一點都不醜,不過這也得分和誰比。
相對於年輕時的俞孝良,那是敗得一點都不冤枉。
性格嘛,剛過來就逗弄嘟嘟,倒是看不出大哥稱讚的「做事沉穩」。
畢竟才讀大一,這個年紀又能老成到哪裡去。
和弦妹兒的關係倒是挺恩愛的,畢竟肢體小動作是不會撒謊的。
其實這也就夠了,長得帥無非是一張麵孔,性格也不能說明什麼,隻有兩個人覺得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再濃烈的喜歡,也抵不過細水長流的日常。
「你是找弦妹兒過情人節的吧。”
嘟嘟媽還找個話題開口。
這是明擺著的嘛,人家手裡還拎著禮物呢,看上去好像還是一支歐萊雅眉筆。
「額·—..
陳著適當表現出一點遲疑。
剛才聽到護士的回答,兩瓶吊水掛完還要霧化,搞完至少得晚上8點左右了。
如果等在這裡,不僅《大灌籃》電影錯過了,訂好的西餐也吃不了。
再說俞嘟嘟又不是沒人照顧,畢竟爸爸媽媽都在這裡呢,照顧自家女兒又不會有什麼意外。
所以陳著故意用這種反應,給人一種「確實是這樣,但因為嘟嘟在俞弦腿上坐著,所以不好意思承認」的感覺。
俞嘟嘟爸媽年紀又不大,倒是很理解小情侶的情人節約會。
嘟嘟媽還主動站起來,打算接過胖丫頭:「嘟嘟,來媽媽懷裡。”
不出意外的話,還是出了意外。
俞嘟嘟好像意識到什麼,突然緊緊抱著俞弦的脖子,小圓臉也糾了起來,張嘴作勢要哭:「我要阿姐講故事!阿姐不要走—...
「嘟嘟,哥哥和姐姐要出去忙了,你來媽媽腿上坐。”
「不要!媽媽腿短,我坐著不舒服!」
「那爸爸給你講故事。」
「不要!爸爸聲音像唐納德那樣難聽!」
俞嘟嘟不僅拒絕爸媽的關愛,順便對他們進行了毒舌。
當著「半個外人」陳著的麵,夫妻倆都覺得有些難為情。
尤其聽到自己腿短的點評,嘟嘟媽的眼角已經在一下一下跳動了。
要不是小丫頭還在生病,可能巴掌已經落到屁股上了。
陳著轉過頭悄悄問著co姐:「唐納德是誰?”
媽的,不會是那個川普吧!
「《唐老鴨和米老鼠》裡的唐老鴨呀。」
俞弦是知道的,她在陳著耳邊吐氣如蘭的說道。
「原來那隻鴨子叫唐納德。」
陳著心想自己前後兩世都不知道這個名字呢,小時候隻是看過,但是壓根沒有想著去了解。
不過眼前這個形勢,突然有些左右為難俞弦既想和男朋友一起度過浪漫情人節,但是嘟嘟在爸媽的訓斥下,一邊摟著自己不放,一邊豪大哭。
強行把她手開?
好像太殘忍了。
帶著她一起過節?
那更加離譜,再說她還要打吊水呢。
「陳主任—...”
魚擺擺也不知道怎麼辦了,可憐巴巴的看向男朋友。
她本就是禍國殃民的美豔瓜子臉,隻是平時的爽朗潑辣遮掩了這種韻味。
偶爾這樣一示弱,眼晴好像浮著一層斂灩的波光,仿佛是煙霧裹著濃鬱玫瑰的感覺,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意。
陳著也過不了美人關。
「那我們就在醫院裡過節吧。
陳著不想讓co姐為難,決定自己這邊妥協一次。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TAP」西餐廳那邊要泡湯了,定金也拿不回來。
當然也不是沒有收獲,相對於【看電影吃飯】的固定流程,「三口之家」的氛圍好像更有紀念意義。
就是少了最重要的「摟摟抱抱」,於是不想吃虧的陳著湊過去,壓低聲音對俞弦說了幾句話。
「不要~」
俞弦還沒聽完就拒絕了。
這他們兩人可是已經親過嘴了,co姐還是紅著臉拒絕,可見臭男人肯定提出了更進一步的無恥要求。
反正最後,陳著安心在醫院輸液室呆了下來,並且還接過了彩繪畫冊,由他來給俞嘟嘟講起了故事。
「”..—?最後,在大肚皮豬、斑點母雞和金絲雀的幫助下,爺爺奶奶終於把蘿卜拔了出來——·大家都享用到一鍋美美的蘿卜湯—
剛開始俞嘟嘟還不樂意這個壞哥哥的講述。
後來聽著聽著,發現他和阿姐講故事的方法不太一樣。
阿姐聲音好聽,但是這個哥哥更會設置懸念。
比如,他會故意說「那隻大肚皮豬叫·———」,在這裡拉長尾音,好像記不起來的停頓一下。
小孩子都有表現心理,俞嘟嘟也從剛開始的閉口抵觸,到最終沒忍住「誘惑」開始搶答。
最後,三人形成了陳著和俞嘟嘟熱烈互動,俞弦在旁邊幫腔,偶爾還會給嘟嘟喂點水。
小胖丫頭的親爸親媽,剛開始也跟著傻樂,後來他們逐漸感覺不對勁了。
「我們是不是顯得多餘了?」
嘟嘟爸突然問道。
「你也有這種感覺啊?」
嘟嘟媽咂咂嘴說道:「好像他們才是一家三口,你要是能放下的話,就把嘟嘟送給弦妹兒養吧嘟嘟媽自然是開玩笑,但是這個「一家三口」的畫麵感也確實強烈。
陳著講完好幾個故事,拿起俞弦喝剩一半的礦泉水,「咕嘟嘟」的灌了幾口,順便拿起手機翻了翻。
期間有幾條短信,刨除工作之外的有兩條非常敏感。
一條是宋時微的,她告訴陳著,自己和母親去聽ErcMak的講座了。
陳著回答:「好的。”
另一條居然是黃燦燦的,她說「情人節快樂」。
並且附上一張在洗手間對著鏡子的照片,還故意解開了最上麵兩個扣子,露出紫色蕾絲邊的胸衣,還有中間那道深不見底的溝壑。
可以想象如果腦袋埋在上麵,一定會柔軟到讓人室息。
「酒醒了還玩角色扮演那一套?」
陳著欣賞完畢,餘光瞄了一眼正在給嘟嘟編頭發的俞弦,不僅沒有回信息,還果斷刪掉了那張照片。
現在自己是「顧家男人」形象,不能有多餘的三心二意。
不僅如此,心虛的陳處還擔心自己剛才看手機時間過長,為了避免引起懷疑,他主動說起了某條信息內容。
「吳妤問我,我們的情人節過得怎麼樣。」
陳著「坦蕩」的說道:「送你的這支眉筆,我還是請教她買來的。”
「這麼巧!」
俞弦一聽也笑了起來,其實她完全沒有懷疑陳主任:「我給你準備的鼠標,也是問了王長花。」
「我該怎麼回呢?」
陳著想了一下說道:「乾脆就實話實說,反正也沒什麼,他們要嘲笑就嘲笑吧。」
「哼~,他們也敢?」
俞弦了腿上的小胖丫頭俞嘟嘟,氣勢洶洶的說道:「我們就反過來嘲笑他們情人節隻能自己過。”
「沒錯!」
陳著覺得就算再怎麼樣,總比單身狗孤苦伶仃的對月獨酌要好吧。
於是,陳著在co群裡把今天經過講了一下,順便還拍了張俞嘟嘟小胖手掛點滴的照片。
果不其然,引來了兩個沒心沒肺的嘲笑。
王長花:陳著,人家情人節是花前月下,你們居然是去給小丫頭當奶爸奶媽。
吳妤:哎呀,不知道誰呢,偷偷買了眉筆還讓我彆告訴俞弦!現在好嘍,所有計劃徹底泡湯。
王長花:還有鼠標!俞美人一個電腦小白,網上查了半天看不懂參數,最後也來問我了。
片刻後。
陳著:可是,我們依然在過情人節啊,
俞弦:小妤,眉筆我已經收到啦,謝謝你幫陳主任挑選。我都沒想到他這麼一個假正經的人,
居然能想起情人節送禮物,真是很感動哦。
陳著:情人節嘛,重點不是《節》,而是《情人》。形式不重要,地點也不重要,人是最重要的。
俞弦:我語文不好,陳主任你幫我想一下,是不是有一句宋詞叫「兩人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陳著:我五音不全,co姐你也幫我回憶一下,孟庭葦是不是有首歌叫《沒有情人的情人節》?
俞弦:我們不合適唱吧。
陳著:那誰適合呢?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網友王某和網友吳某?
群裡突然安靜下來,很顯然這些茶言茶語奏效了,把孤獨過節的單身狗損得無言以對。
緊接著他們就破防了,瘋狂私聊d陳著與俞弦。
王長花:陳著你彆太過分啊,群裡圓圓和黃柏涵也是單身,憑什麼陰陽我們?
陳著:圓圓還是小孩,黃柏涵也有對象了。
王長花:大黃都有對象?
陳著:年前就確定關係了,不過他為了證明一下自己,所以不願意聲張。
王長花:我靠!搞了半天是我在嘲笑我自己?匿了!再見!再也不見!
陳著:等等!
王長花:?
陳著:你要不替我去吃頓飯吧,不然浪費了也可惜。
吳妤則更加乾脆。
吳妤:co姐你在哪?你的言論已經嚴重傷到我了,我要你當麵道歉並且賠償一塊小蛋糕。
俞弦:做夢,你先挑畔的。
吳妤:嗚嗚鳴—”co姐你在哪裡嘛?我爸媽丟下我出去看電影了,真的好氣啊!
俞弦:哈哈哈哈哈!
吳妤:在家冷冷清清的,你真舍得我一個人聽《沒有情人的情人節》嗎?反正嘟嘟爸媽也在,
多加我一個電燈泡也還好吧。
俞弦:emmm-你過來也是給小朋友講故事,這對你來說可能有些無趣。我和陳主任商量一下,可能有個地方更好玩一點。
於是,王長花和吳妤都拿到了「TAP」西餐廳的預約碼。
當然陳著也沒有瞞著他們,而是坦言另一個人的存在。
不過這對逗逼的反應,稍微出乎陳著和俞弦的意料。
王長花:臥槽,吳妤那隻女暴龍也去?那我還能吃得下去嗎?
陳著:你如果實在覺得勉強就算了。
王長花:可是你都預定了啊,浪費了太可惜。
陳著:所以你到底去不去?
王長花:哎!去吧去吧,總不能白白便宜了餐廳老板吧!陳著,我也就是給你麵子,換了彆人我壓根不會答應。
吳妤:啊?還有王長花那個傻逼?
俞弦:那是雙人套餐嘛,你要是不樂意的話,那就來醫院找我吧。
吳妤:當你們電燈泡多沒意思啊,在家也無聊的要死,索性就去吃頓便飯吧,當那個傻逼不存在就是了。
俞弦:小妤,你剛才不是這麼說的。
傍晚5點半左右,「TAP」西餐廳的27號卡座,王長花和吳妤一前一後的到了。
目前還沒開餐,但是周圍桌子都已經坐滿了,他們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神情,明顯是一對對情侶。
「~,你居然還知道去抓個發型?’
吳妤率先坐下,看著王長花頭上亮的定型發膠,很明顯就是特意讓to老師整過的。
吳妤有一點開心。
至少說明,王長花對這次「約會」還比較重視。
不過王長花顯然是誤會了,他還以為吳妤是在諷刺自己經常不修邊幅。
這兩人自打認識開始,經常是見麵就互,幾乎沒有好好說話的時候。
「你不是也化了妝?」
王長花翻著白眼回敬道:「你能塗口紅抹眼影,我就不能去洗個頭啊?」
吳妤本來打算和王長花好好吃一頓飯,畢竟情人節嘛,所以擼了一個淺淺的妝。
結果一聽這個傻逼不知好歹的語氣,心中「騰」的也火了起來。
「可惜,你再洗也是那麼的難看。」
「好像你化完妝就變美了似的。」
「你覺得醜可以走啊,沒人攔著你。」
「憑什麼我走,這是陳著請我吃的!」
兩人幾句話都沒說,很快又恢複到以前的相處模式中。
這說明什麼?
文藝一點的說法是「習慣了走日時的路」。
難聽一點的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哥哥你好!」
正當「花言巧妤」碟碟不休抬杠的時候,突然有一道聲音從旁邊打斷。
王長花和吳妤同時看過去,說話的人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他手上挎著一個竹籃,裡麵擺了很多支鮮豔的玫瑰花。
「哥哥,你女朋友好漂亮啊,今天是情人節,你給她買束花吧。”
男孩年紀不大,穿著也一般,但是口齒伶俐,賣花的時候還知道先誇人。
正常來說,這種西餐廳不會允許推銷東西的上門。
也就是剛才駐場樂隊到了,門口侍應生跑去幫忙清理舞台和搬放音箱,所以小男孩才找到空隙溜進來。
「女朋友?她不———
王長花正打算澄清一下,可是話到嘴邊,又莫名其妙的猶豫了。
好像身體裡有一股衝動,隱隱約約的想承認下來。
「怎麼回事?」
王長花自己都被這種反應嚇了一跳,同時又覺得有什麼東西,「咯瞪」一聲在心中落地了。
猶如一直懸於半空的猜測,突然明確下來。
王長花來不及考慮那是什麼猜測,他趕緊看了一眼吳妤,生怕女暴龍因為被誤會發火。
幸運的是女暴龍那邊突然來信息了,她正在專注的回複,並沒有注意到稱呼上的錯誤。
「一束花多少錢啊?」
王長花趕緊粗著嗓子詢問賣花男孩,趁機掩飾剛才稱呼上的烏龍。
隻是心中募然有一種春風拂過麵龐,吹得心中癢癢的竊喜。
好像是占了便宜,而且那個便宜正是自己一直所期待的。
「50元。」
小男孩麵不改色的獅子大開口。
「什麼?」
王長花聽了勃然大怒:「你也彆賣花了,看見馬路對麵的工商銀行了嗎?我給你買條黑絲,你蒙腦袋上去那裡找活吧!」
‘哥哥,情人節我們拿貨就比較貴了。」
小男孩很老練的主動降價:「看在姐姐那麼漂亮的份上,一束30元怎麼樣?」
王長花還是搖頭。
平時一束花最多3塊,就因為多了一層情人節的buff,居然要翻10倍。
「哥哥。」
小男孩語氣又變成了商量和央求:「你就買一束吧,其他桌漂亮姐姐都有花,就你們沒有—.
正說著的時候,餐廳侍應生終於看見這隻偷溜進來的「小老鼠」,馬上過來驅趕:「臭小子,
不是說了不許進來,再不聽話把你關進廚房!」
他們一邊恐嚇,一邊拖著小男孩出去。
小男孩沒做成生意,眼神中不可避免的有些難過。
「等等!」
王長花有些不忍,也發現其他桌確實都有花,於是開口說道:「那拿一束給我吧。”
「啊?謝謝哥哥!」
小男孩頓時「多雲轉晴」,嘴巴像抹了蜜一樣的送上祝福:「謝謝哥哥,祝哥哥姐姐感情越來越好,早日步入婚姻殿堂——.”
「好了好了。」
王長花越聽越離譜,打斷道:「你這個年紀還是應該多學習,想做生意等考上好大學再說,我有個朋友就是這樣.”
王長花本來還想拿陳著的例子教育一下小男孩,結果人家根本不想聽,抓住30塊錢飛快的溜走了。
「哎~」
王長花搖搖頭,世界上又有幾個陳著呢?
大多數人過早的賺錢以後,學習的心思也就放下了,看似每天能賺個百八十塊,其實也喪失了開闊視野的機會。
王長花把玫瑰花擺在桌上,刻意的靠近吳妤那邊。
嘴上沒說送給你,但是行為已經在傳達這個信號了一這是送你的花。
「這熊孩子,長大肯定是個奸商。」
然後,王長花沒話找話的打開話匣子。
「小時候的表現又不能作為判斷基準,陳著高中時那麼木訥,聽說他初中時更老實,結果上了大學多自信。」
吳妤放下手機說道。
王長花並不知道,雖然吳妤剛才在「巍然不動」的回信息,手指看似飛快的打字。
實際上「發件人」是空白的,編輯的信息也是亂碼。
賣花男孩的一句「女朋友」,也擾亂了吳妤的心神。
隻能拿起手機假裝忙碌掩飾心虛。
可是心裡也不由得緊張,真擔心王長花這個狗東西,說出什麼破壞氣氛的話!
好在王長花含含糊糊並沒有否認,吳妤也悄悄鬆了一口氣。
手邊紅彤彤的玫瑰花,花瓣層層疊疊的就像一串紅瑪瑙,吳妤心中的喜悅又+1。
「陳著是不一樣的。”
王長花好像根本不懂和女生相處時要適當的忍讓。
他每次都是下意識的就和吳妤抬杠:「我爸說他以前是在思考、積累和沉澱,到了一定境界後,自然而然的破繭成蝶。」
「還蝴蝶—」
看在玫瑰花的份上,心情很好的吳妤這次沒有像往常那樣辯論了。
她從包裡掏出一個盒子,漫不經心的往桌上一丟:「我不喜歡欠彆人的,你送我一束花,那我也回個禮物吧。”
王長花拿起來一看,居然是一條皮帶。
「我前兩天還說過年長胖了,以前那條舊皮帶勒不上。」
王長花喜笑顏開的說道:「沒想到就收到一條新的,真是太湊巧了,對了—”
王長花也從兜裡掏出一個SL口紅:「路過一個化妝品店隨意買的,也很隨意的挑個顏色,不喜歡你扔掉都可以。”
「哇!」
吳妤也是突然一陣驚喜:「我在群裡和co姐誇過SL這種顏色最好看啊,還想著有空去買呢。」
突然,兩人同時愣住了。
你知道我的需求?
我明白你的喜歡?
這豈不是說明了,對方也關注自己的一舉一動?
臥槽!
兩人同時低下頭,一絲尷尬與暖昧的氣息就好像溫暖的水流,從頭到腳包裹著自己。
正打算找一些腳的理由進行解釋,前方突然有琴弦撥動的聲音,原來是駐場樂隊唱了第一首歌。
春暖的花開,帶走冬天的感傷:
微風吹來浪漫的氣息。
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滿意義;
我就在此刻突然見到你。
陶喆的《今天你要嫁給我》,在今天這個日子真是恰如其分。
侍應生也在旖旋的旋轉彩燈下,為卡座的賓客端上情人節套餐,除了正常的牛扒沙拉等等以外,還調製了兩杯一紅一藍的雞尾酒。
「諸位。」
這時,樂隊主唱拿著話筒說道:「紅色代表纏綿的愛,藍色代表穩定的喜歡,讓我們共同端起酒杯,慶祝2月14號這個日子吧!」
周圍都是真的情侶,他們自然而然的響應號召。
「假情侶」吳妤和王長花開始都沒有動,頓時顯得有些另類,最後在侍應生好奇眼神的注視下,兩人隻能硬著頭皮端起酒杯。
「大家乾杯!」
「叮」的一聲玻璃輕響,仿佛是碰撞在心房的回響。
吳妤透過紅色雞尾酒水,看著王長花窘迫的模樣,心想這是co姐的情人節,還是我的情人節呢?
這是所有人的情人節!
不管有沒有情人都可以當成是過節,隻不過伴侶未必就是女朋友,還可以是工作。
黃柏涵就是這樣的。
陳著還沒忘記這個死黨,還給黃柏涵發信息詢問「情人節在哪裡快樂?」。
黃柏涵回答:在未來裡快樂。
「這小子!」
陳著以為黃柏涵和牟佳雯在一起暢想未來的規劃。
實際上黃柏涵站在學校食堂的奶茶店門口,地上堆滿了裝修材料。
食堂外麵冷月高懸,至少在黃柏涵的心裡,他覺得此刻月亮是孤寂的。
零碎的白光打在地上,恍惚間映出了一些人的模樣,但是很快又被冷風吹散。
年年有風。
風吹年年。
慢慢即漫漫。
可能有些事,注定隻能活在少年羈旅的記憶中,尤其現在選擇了在校創業這條路,注定要放下那些草長鶯飛和清風明月。
「沒有成功之前,絕對不碰感情!」
黃柏涵暗暗發誓。
晚上8點半,俞嘟嘟終於掛完了吊水也做完了霧化。
出了輸液室看著滿天星辰,陳著還有些不適應,畢竟過來時候還是陽光燦爛的下午。
現在,太陽已經藏進夜的燈裡,璀璨林立的高樓就好像是江麵的蘆葦,閃閃爍爍的猶如在風中搖晃。
陳著抱著俞嘟嘟,俞弦跟在旁邊,後麵還綴著俞嘟嘟的爸媽,一行人搭車回家。
因為陳著很會講故事的原因,現在他和俞嘟嘟的感情可好了,以至於罕見的不要阿姐抱著。
回到竹絲崗的家裡,當病了一天的小胖丫頭沉沉睡去後,大家這才想起來其實陳著也是客人,
結果辛苦人家跟著一路折騰。
「陳著還沒吃飯吧。”
俞孝良站起來說道:「我給你去做點。”
「還是我們來吧。」
嘟嘟爸媽也搶著說道,他們實在太過意不去了,想做點什麼表達一些意和謝意。
不過,都被俞弦拒絕了。
她走到陳著麵前,目光柔情如水:「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俞美人可心疼陳主任了,本來應該輕輕鬆鬆的過個情人節,最後計劃泡湯了不說,講故事講得嗓子都啞了。
「酸湯麵吧。”
陳著想了想說道:「吃點湯湯水水的東西,順便開開胃。”
其實他一點都不覺得累,甚至還有些感謝俞嘟嘟,讓重生後自己享受了一下「逗孩之樂」。
早知道養娃這麼有意思,以前破除萬難都要生一個啊!
「那你歇會,馬上就好了。」
俞弦先用自己杯子給陳著倒了水,然後走進了廚房。
最後一刻鐘,她就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湯麵走出來,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一股讓人口中生津的淡淡醋酸味。
「陳主任。”
俞弦看向陳著,桃花紅的眼尾顫了顫:「情人節委屈你了哦,隻能吃到一碗普通的麵條。「
陳著笑笑,拿起筷子稀裡嘩啦的吃了兩大口,才意猶未儘的說道:「真好吃,請問我以後每年都能吃到嗎?」
俞弦憶起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好像不管何時何地,他總會像今天這樣陪在自己身邊。
以後肯定也是這樣。
愛的開始是一個誤會,愛的最後是無儘蒼穹。
感性的俞美人,想著想著便有淚花在輕輕閃爍,她控製著不落下來,對著陳著嫣然一笑:「那明年給你加個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