Ⅵ
啪！
白色巨鳥與猩紅之劍碰撞的刹那。
猩紅之劍破碎了，就如同摔在地上的瓷器。
比之前虛張聲勢，徒有虛表的猩紅之劍碎得更快，更加徹底。
就好似，之前以【死亡深淵】和【夜之血】的氣息構築的虛假的猩紅之劍才是真的，而這明明將【死亡深淵】和【夜之血】威能全部發揮出來的猩紅之劍則是假的一般。
但，不論真假。
兩者俱碎。
劍碎了。
人也碎了。
戴爾波克整個人在白色巨鳥掠過的時候，直接就破碎了。
不同於之前依靠【夜之血】恢複。
這一次，【夜之血】並沒有回複戴爾波克。
並不是戴爾波克不想。
而是不能！
【死亡深淵】所凝結而來的死亡之氣突然失控了。
原本順從的死亡之氣麵對那斬出白色巨鳥的人影，違背了【死亡深淵】的儀式，當戴爾波克以【靈性】瘋狂催動【死亡深淵】儀式時，那些違背了【死亡深淵】儀式的死亡之氣開始暴走了。
它們橫衝直撞，破壞著【死亡深淵】儀式的儀軌。
它們左突右闖，腐蝕著【夜之血】中由鮮血誕生的邪惡生機。
它們衝爛了一切束縛它們的。
然後……
失去了枷鎖的它們，衝向了自己的親人：那個坐在西柏林城堡內，端起一杯椰汁，正在思考是否再吃一盤燒豬肉的南洛斯靈媒。
戴爾波克借著殘餘的【死亡深淵】儀式，看到了這一幕。
這位‘內河神教’的祭司確認了，斬出超出【迅鳥劍術】極致一劍的就是南洛斯靈媒。
而讓死亡之氣暴走的人，也是南洛斯靈媒。
可……
這怎麼可能？！
已經百分之百完成的儀式秘術，怎麼可能會失控？
不可能的啊！
尤其是這種失控，還是儀式本身的基石死亡之氣暴走失控。
這就更不可能了！
這是違背常識的！
除非……
南洛斯靈媒就是‘死亡’！
得出這個結論的戴爾波克在死亡這一刻駭然失色！
‘死亡’！
南洛斯靈媒是‘死亡’！
猛地，這位‘內河神教’的祭司，想到了前兩天托蘭帶回的消息：內河之神的主人是南洛斯靈媒。
當時的他，對此不屑一顧。
而現在，他隻剩下了驚恐。
同時，一些傳聞，他也瞬間明白了。
“永恒的怪物，叛逆血脈的繼承者，諸神黃昏的締造者，北方諸神的敬畏者，混沌之刃的支配者，利維坦之斧的擁有者，克雷多斯……
原來是這樣！
竟然是這樣！”
殘存的戴爾波克在天空中大喊著。
隨後，殘存的戴爾波克仿佛是想到了什麼一般，以近乎哀求的口吻祈求著亞瑟——
“隱秘降生的厄運之子，死神青睞之人，當代‘黑貓’，‘貓派之主’，南洛斯劍術大賽冠軍，凱撒莊園的男主人，凜冬祈福者，凜冬守護者，凜冬怪獸的消滅者，東方號的主人，‘靈媒’亞瑟.克雷多斯閣下，請您原諒我的無禮，請您寬恕我的冒犯，我是……”
如果‘死亡’真的存在，那麼死亡就不是結束。
死亡會是一個新的開始！
在這樣的開始中，戴爾波克絕對不想要得罪‘死亡’！
對於平民出身的戴爾波克來說，能夠爬到今天的地位，除去天賦、努力外，更多的是審時度勢。
麵對一個全新的世界，以前的大人物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眼前的大人物。
‘死亡’，足夠他卑躬屈膝。
但是，亞瑟的名號似乎是太長了，殘存的戴爾波克連話語都沒真正的說完，就徹底破碎了。
但就算破碎，這位‘內河神教’的祭司依舊保持著單膝下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