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官見安耒霆並無任何挽留之意,眼皮子耷拉了下來。
雖說他們此次帶來的旨意是罰而非賞,這安耒霆難免心中不悅,但他們到底是皇上身邊的人,又在京中任職,到這裡竟是連個接風洗塵宴都沒有,著實有些說不過去。
即便他要走,安耒霆也該留才對。
最起碼也該有一個態度。
這安家,不大會做事呢!
看起來待回京之後,他還有許多的話要說。
禮官冷哼了一聲,背了手離開。
安耒霆捧著聖旨和木匣子回了營帳,在將東西放下之後,第一時間便是甩了安景忠一個耳光。
這個耳光來的又急又狠,直打得安景忠眼冒金星,口中一片腥甜。
安景忠吃痛不已,紅腫著半邊臉看向安耒霆,滿臉委屈,“父親,我不知道這些賬簿都是如何來的,我從未在上麵蓋過自己的印章!”
“你沒有蓋過,這些東西上為何有你的印章?”安耒霆怒喝。
做事這般不當心不仔細,竟是還想著貪墨,也不看自己有沒有那兩把刷子!
“這……”安景忠語塞,接著將頭搖成了撥浪鼓,為自己辯解,“我當真不知曉!我雖然從中拿了銀錢,可壓根就看不起薛義這種唯利是圖的商戶,又怎會在這樣的賬簿上蓋上自己的私章?”
安耒霆聞言,一陣沉默。
自家這個兒子他十分了解,的確是眼高於頂之人。
這賬簿上的章來的的確是有些蹊蹺。
“你這私章,一直自己保存,不曾交於過旁人?”安耒霆詢問。
交於旁人?
安景忠頓時想到了一件事情,慌忙道,“這章,張明鑫拿過!”
“為何要將章給了他?”安耒霆擰眉。
“當時得知父親派人查軍需藥材之事,張明鑫便說,送往軍營這邊藥材的清單最好重新做,以保萬無一失,所以拿了我的章去了半日的功夫……”
“我派人查軍需藥材之事?”安耒霆眉頭擰的越發緊。
他當時對這件事並不在意,隻由著安景忠自己處置,直到最後軍中流言四起,軍心不穩之時,才將安景忠叫到跟前。
緊接著便是蕭洛安到來,他得知此事與溫家有關,迅速地將張明鑫推出來當了替罪羊。
這件事他處理的乾脆利落,用時頗短,怎的安景忠說他派人調查軍需藥材之事?
見安耒霆麵露疑惑,安景忠也是瞪大了眼睛,“不是父親派了陸啟言調查軍需藥材之事嗎?”
“並無此事。”安耒霆張口否認。
“父親沒有派陸啟言調查過軍需藥材之事?”安景忠險些跳了起來,“可那陸啟言口口聲聲說是父親派他過問此事的,也正是因為陸啟言這般說,我和張明鑫這才早早做了準備,準備將所有的事歸咎於庫房保管和軍醫的身上!”
安耒霆頓了一頓,而後咬牙,“傳陸啟言!”
他要問一問,陸啟言為何要在此事上撒謊冒充!
到底安的什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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