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話都敢說,也是什麼話都可以說。
無人可以對其言語無視,包括當今聖上。
賀淩雲歎了口氣。
感慨範靜蘭雖然祖上寒門,現如今的地位卻是超過他們這一眾名門世家,反而是他們這些世家,風光之下,卻也膽戰心驚,如履薄冰。
更有些擔憂他當初怎麼就頭腦一時發熱,竟是同意與這小祖宗同行了呢?
萬一這一路上小祖宗繼續口無遮攔,傳到皇上的耳中,她倒是無事,那他豈非平白被連累?
果然是這人生在世上,沒有命苦,隻有更苦……
賀淩雲感慨,範靜蘭歪了歪頭,“你這是在後悔與我同行?”
“沒有沒有。”賀淩雲的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根本不敢承認,“我隻是在思考,範娘子為何非得來邊關不可?”
“二哥在邊關許久,我心中擔憂,所以特地來看上一看,再來,便是聽皇後娘娘提及這夏娘子,便也想來瞧一瞧。”
範靜蘭看了一眼賀淩雲,“這些我早就與你說過的,你記性頗好,此時再問第二遍,無外乎就是想隨便扯開話題,所以你方才就是有些後悔與我同行。”
“不過你放心,皇上和皇後娘娘皆是知曉我的性子,所以不拘我說什麼,都不會連累到你這裡的。”
賀淩雲,“……”
得,不但是有恃無恐,而且十分聰明。
這樣的人,最是惹不起的。
他與範靜蘭也並非相識一日,知曉她素日如何,方才還真是一時腦抽想著耍小聰明。
慚愧啊!
到了這個份上,賀淩雲便也不再掩飾,大方承認,“如此,那我便也放心了,方才……”
“無事,你有你的顧忌,難免的,我能理解,卻也並不認同。”範靜蘭不以為然,“這人與人之間,真誠是最需要的,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這般搪塞掩飾,最是無用不說,被人識破尷尬也更盛,何必呢?”
“往後在我跟前,不必遮遮掩掩,否則不但無趣,這朋友便是做不成了,你也知道,想做我朋友的人極多,可也不是誰我都願意說這幾句話的。”
範氏一族屬於新貴,範靜蘭地位超然,眾星拱月,現實也的確如她所說。
“明白。”
賀淩雲嗬嗬笑了笑,撩起簾子,瞧了瞧天色,“這眼見是要到了晌午,需得尋個地方用飯。”
“去步雲樓如何?”
啟程之前,賀淩雲已是派人將這邊的狀況打探的清清楚楚,知道整個金丘縣城之中最好吃的酒樓便是這步雲樓。
“做菜如何?”範靜蘭問。
“廚子皆是夏娘子的徒弟,是整個金丘縣城最知名的酒樓。”賀淩雲道,“據說其中不少菜式是出自夏娘子之手。”
“那便去。”範靜蘭沒有絲毫猶豫,但也十分大方,“我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