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過張道友,你可能弄錯了,我狐族不是全族皈依,整個狐村嚴格意義上的教徒隻有老朽一個。”
“那昨夜?”張宏遠道人聽了老狐狸的話,一愣,很疑惑。
“張道友,你想的也沒錯,昨夜,全族老少的確是在祭拜月亮,場麵很盛大,但他們都不是拜月教的教徒,連普通信眾都不是,狐族也隻有在三月當空的夜晚祈拜月亮,其他時間時候狐族是不祭拜的,不舉行任何儀式,也無需舉校“
嗯?這又是一樁古怪。
“胡道友,你在族內德高望重,閱曆豐富,博聞強識,你對這個情況怎麼看呢?這樣的信仰跟我們以往所聞並不大同,為什麼狐村隻有你一個皈依拜月教?”
老狐狸嗬嗬地笑起來,“既然道友有這麼大的興趣,那老朽就一一細,不作保留,我們的教義也沒有要隱瞞什麼秘密。”
老狐狸灌了一口酒,興致很高,背著雙手,在亭子內踱來踱去,嘴上滔滔不絕:
“我們拜月教隻有三個層級,最上邊的主祭,最
“主祭有七位生靈。具體太多不好得過細,粗略一句話吧,一位遠古巨人,一位元素精靈,一位花仙子,一位白猿妖族,一位木乃伊,一位道人以及老朽。”
“我們平時的活動幾乎沒有,平日裡主祭之間也不來往,隻有在滿月的日子和最重要的三月當空之夜,我們才會聚首。儀式很簡單,貢品是簡單的鮮果,森林中隨處可以采摘得到,再加上最後的祈禱。”
“一般的教眾,可以隨進隨出,不加以限製,到了祭司這一層就不那麼隨意了,所以人數很少,才堪堪兩個,比上麵的主祭還要少,這也是有點怪,嗬嗬,對了,祭司兩位,一頭異種白象,另一個是雙頭飛蜥蜴。”
“你問我怎麼看?這個世界千奇百怪什麼沒有?可能隻是我們見識淺薄罷了,我當然也有你這樣的疑惑,甚至是擔憂,所以老朽禁止狐族其他熱入拜月教,老朽可以肯定的是,以老朽在教內三年的經曆,拜月教不是邪異的旁門左道。”
“我們這些教眾都不是我們所拜的月亮的奴仆,真正被月亮驅使且甘心聽命的是月亮的三大眷族,銀狼族,豪箭巨豬,火鴉,都是西方的魔獸。每一次教眾集會布道,總是首先要白狼仰長嘯,聲音傳遍方圓幾裡。豪箭巨豬在聚集地的外圍護衛,火鴉在空飛躍,往來穿梭,通傳消息。”
“老朽當時加入拜月教純屬機緣巧合,有一夜裡,紅月滿輪,大放光明,我凝視紅月,不知不覺心神就被吸引住了,恍恍惚惚,於飄渺間,我的靈識好像進入了紅月之上,來到了一片廣袤無垠的暗紅色丘壑地帶,荒涼蕭索,看不到有生靈存在的氣象,我一邊走一邊張望,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宮殿屹立在地平線的遠方,遠遠看好像有一道帶狀的黑色霧氣在宮殿周圍繚繞。我立馬跑過去,是一座十分龐大的宮殿,突兀地矗立在裸露的焦地上,雖然外表看起來已是衰敗不堪,但宮殿的規模和其間雕塑的精致還是不難看出當初完好時的盛景,讓人感到心悸的是整座宮殿所散發出來的氣息,荒涼、曠遠、死寂,仿佛是從亙古穿越了無儘的時間直接飄逸出來。”
“宮殿有一扇大得出奇的門,在門下抬頭打量那扇大門,我當時的感覺,門的上端好像接連著際,這個感覺出現之後又衍生出另外一種感覺,周圍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了,大地不見了,宮殿也不見了,地間的上下左右前後全是無垠的虛空,在無法量度的虛空中隻有一扇巨大的門,仿佛是從時間的起點就已存在至今,那樣的景象讓人本能地惶恐驚懼,好像是世界的末日,時間的儘頭,那種發自靈魂裡顫抖恍惚的感受,我至今還記得,好在那樣的景象維持了幾個呼吸便破碎了。”
“我心有餘悸地癱坐在門前的台階上喘息,我猶豫了很久要不要打開大門到門內一探究竟,又害怕出現剛才的異象,讓我的心神無法負荷,到最後才下了決心:去裡麵看看。”
“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推開宮殿的大門,門一打開,從裡麵綻放出耀眼的光芒,裡麵的景象與門外截然不同,雖然建築物早已衰敗,有些甚至剝落,但起碼不會讓人感到心悸,隻是到處都是殘垣斷壁,透漏出一點荒涼,除此之外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我穿過了一些老舊的廢墟,來到正殿前,在殿外往裡麵觀察,感受不到危險就抬步進去了。”
“進去之後,發現裡麵空間很大,裡麵的陳列擺設都已老化,看不出原來的風貌了,但料想跟我們平常所見應該並無大的不同,唯有一處是奇特的,這個大殿是沒有穹頂的,從藍的空上,掛著一輪緋紅色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