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道人遠遠地吊在張清燭後麵,立身於更遠處的大樹的樹冠之中,此時看張清燭他在旁邊對著水潭中瀑布下的身影窺探良久,久久不見動真格的,心中已猜出幾分緣由,當下不禁好笑:這子好大話,現在知道什麼叫進退維穀了吧?
張清燭想了又想,終於想到一個折衷的主意。
他決定冒險用雷法在遠處隱身鬥一鬥,雷法高深奧妙,自己又是新手,多半不大可靠,三正雷更是連門都沒進,隻能用現炒現賣的水中雷,水中雷是高明的道術,卻也算得上是粗淺的雷法,如果不敵,那就喚醒體內的白虎之力,變化自己的形體,由孩童之身拉長為一個高大的獸人,沒準對手還以為是妖族呢,這算是不暴露身份了。
心中打定主意,手上便果斷出手,沒有遲疑。張清燭招呼不打,右手向上一揚,手上迸發出的白光一點一點地轉化為耀眼冷冽的閃電,霎時間劈裡啪啦一陣細微的亂響,刺目嚇饒電弧瘋狂在頭頂蔓延,手掌滑動,往前方推出,指向大石上瀑布下的朦朧身影。
一條如大蟒蛇般粗壯的閃電向前猛撲,幾乎是眨眼間便襲殺至一襲青黑道袍的道人跟前,正在這時,在閃電還沒接近身前十寸的距離,大石頭上盤坐的道人猛然睜開雙眼。
電光飛離手掌的同時,張清燭左手向背後繞過腦後,抓住寶葫蘆瓶蓋蒂部突出連帶的枯藤枝,枯藤枝彎彎繞繞,形似一條張牙舞爪的龍,枯藤枝的末端開叉,像是龍頭上的兩隻龍角。
張清燭左手扣住寶葫蘆的龍頭,用力往回一拉,拔開瓶蓋木塞打開寶葫蘆,右手隨之捏指成印,放置於麵前鼻端處,口中念念有詞,一段咒語念完,身後的寶葫蘆立馬起了響動,兩條水龍從寶葫蘆的瓶口衝出,在頭頂盤旋一圈後,向著前方的身影撲去,聲勢浩大,散發出陣陣威壓,猶如活物。
在更遠處的樹上隱藏的醉道人看著上乍起的兩條水龍,點點頭,覺得還不錯,剛上手就有模有樣,起碼是得了個形似,不愧是從就跟著畫符的,基礎很紮實。
水潭中大石上的張竟初道人猛然睜開眼睛,鼻端出氣,冷哼一聲,聲波有如實質,震散了近在咫尺襲來的蟒狀閃電,身子快速直立而起,手向前方一招,垂立直插在地麵的大劍發出文一聲,自行掙脫地麵的束縛,飛向自己的主人。
張竟初一把抓住劍柄,反手把大劍轉向背後,兩隻眼睛瞳孔緊縮,精光爆射,牢牢盯住後方兩條越來越近的水龍,剛毅的臉上浮現一絲慎重,這兩條水龍有古怪。
兩條大龍毫無疑問是由水組成的,卻一反他平時所見的水屬性的溫和,眼前兩條咆哮著的大龍不僅氣勢凜然,令人本能地感到十分的壓抑,而且造型十分逼真,麵貌猙獰,栩栩如生,連身上的鱗甲都能一塊一塊很清楚地勾勒出來,甚至,張竟初覺得隻要自己把心神集中在鱗甲上,自己甚至能夠看清鱗甲上細的花紋。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麼逼真,但張竟初知道自己遇到大麻煩了,來人是個高手,他知道,龍形是有著莫名神異的形態,但凡是由元素擬形的龍,越是逼真也是艱難成形,威力也越是巨大,而且,一條逼真的龍形體,往往有著一點靈性,宛如活物一般,破壞力十分驚人。
遠處的醉道人同樣疑惑,否定了剛剛對兩條水龍的評價,不是還不錯,也不僅是形似,簡直是達到了神似,而且龍身純白透亮,凝而不散,沒有一滴水滴從龍身上掉落,這是已經算是成的境界。
怎麼可能?
醉道人最清楚不過,這手段是他自己親傳的,剛剛才傳的,就一會兒的功夫,張清燭這個娃娃連個練習的時間都沒櫻醉道人原想臨陣磨槍般地傳授給他,不過是多個可以選擇的法術,真沒指望能起多大的作用,完全是想讓他在實戰中磨練磨練這門技藝。
剛一上手就能達到這個程度,家夥是個才?
他不排除有這種可能,即使很微,但更傾向另一種可能,這個娃娃該不會是精神力異於常人般的強大吧?
什麼是精神力異於常人?起碼得高出普通人兩倍?一個人頂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