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頓河賓館宴會廳。
“來,為我們的友誼乾杯!”秦濤舉起了酒杯,向阿斯納耶夫說道。
“來,乾杯!”阿斯納耶夫也舉起了酒杯:“秦總,請放心,今天下午已經有一部分領導簽字,等到明天,會有另外一些領導簽字,最晚後天,那份文件就能走完流程。等到後天,我們就能完成交易!”
阿斯納耶夫信誓旦旦:“這次交易,絕對不會出任何問題,我保證!”
“多謝。”秦濤說道。
薇塔麗亞舉著酒杯,也在和各個到場的人乾杯,自從她的父親發跡,她就開始在權力圈子裡麵長大,應對這種場合,也早就遊刃有餘了,此時,穿著一襲長款晚禮服的她,看上去是那麼的楚楚動人,和每一個人都能恬淡地交流,控製著整個宴會的節奏。
就在宴會進行到尾聲的時候,許正陽悄悄地來到了秦濤的身邊,小聲向他說道:“秦總,有意外的情況出現。”
秦濤依舊表情平淡:“什麼情況?”
“我們的情報人員發現,在尼古拉耶夫造船廠附近,出現了一批外國人,一直都在盯著那艘船。”
秦濤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件小事,這個不算什麼。
“後天才能等到他們政府部門的決議,明天我們可以過去看看,順帶要求增強一下安保措施。”秦濤說道。
許正陽點頭。
“阿斯納耶夫,既然明天還得等你們的領導簽字,我們想要去看看那艘瓦良格號,請你幫忙和那邊大個招呼。”
聽到了秦濤的話,阿斯納耶夫立刻點頭:“好,當然沒問題,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到?”
“宴會結束我們就過去,明天天亮之後就到了。”秦濤說道。
在二毛這邊,也不方便租借直升機,隻能開車過去,從二毛首都這邊一路南下,還真的得天亮之後才能到達。
這還真是忙碌的一天!
阿斯納耶夫點頭:“好,我現在就去打電話。”
第二天,天剛剛亮的時候,秦濤一行人來到了尼古拉耶夫造船廠。
得到消息之後,馬卡羅夫大清早的就等待在了造船廠的門口,他的身邊,站著現任的尼古拉耶夫造船廠廠長基哈寧可以及負責保衛工作的諾維先科。
去年的時候,馬卡羅夫就已經六十歲了,到了退休的年齡,這些年來,他的生涯,也從高峰到低穀,就如同坐過山車一樣。
當他在七十年代後期接任廠長職務的時候,尼古拉耶夫造船廠正在一艘接一艘的開工建造重型載機巡洋艦,處於巔峰時期,到了前幾年,紅色帝國崩塌,龐大的熱鬨的造船廠,突然就失去了活力,到現在,已經是徹底的死氣沉沉。
這些年來,他們雖然也曾經接手過幾條外國油輪的建造合同,但是,金額都不高,根本就不足以維持這個龐大的造船廠,至於現在,造船廠更是徹底的沒落下來。
看不到任何施工的跡象,隻有那無數枯黃的野草,冷風吹來,那些野草在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
和冰天雪地的首都相比,這裡由於靠近黑海,所以類似於地中海氣候,冬季非常短暫,平均溫度在零度左右,很少有低於零下十度的天氣。
正是因為這種特點,所以當初紅色帝國在選擇重型載機巡洋艦的建造工廠的時候,最終選擇了尼古拉耶夫造船廠,其他的幾個,一年之內有幾個月甚至半年的冰凍期,乾活兒太費勁了。
“馬卡羅夫先生,我們又見麵了。”秦濤伸出了手去。
兩雙手握在了一起,馬卡羅夫帶著感慨:“是啊,我們又見麵了,希望你們能讓瓦良格號獲得新生,走,我們上去看看。”
薇塔麗亞跟在秦濤的身邊,也走了進去,遠處的舾裝碼頭上,一艘滿是鐵鏽的巨大軍艦,越來越近。
“在接到了上級的命令之後,我們特意在碼頭這邊安置了兩名哨兵。”基哈寧可向秦濤介紹起來。
秦濤無奈地搖頭:“隻有兩個衛兵,恐怕不夠啊!各位,我們需要更多的人手。”
“對不起,以我們現在的條件,無法派出更多的人員守衛,我們…”諾維先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秦濤從口袋裡掏出來了兩個信封,分彆塞到了基哈寧可和他的口袋裡。
他沒有去看,隻是摸了一下,厚厚的,如果裡麵都是美金的話,至少有兩千美金!
“請放心,我們就算是從其他地方抽調警衛,也會保護好這裡的安全。”基哈寧可立刻就承諾起來。
“碼頭這裡有兩個就夠了,甲板上要有一個,艦島上方也要有一個,而且,不僅僅是白天有,晚上也要有才行。”秦濤開始提要求了。
“好,我們可以做到。”
“還有,你們存放設計圖的庫房,也要嚴加看管,絕對不能讓人把資料帶走。”
“沒問題,那裡的保安措施原本就很強。”
此時,馬卡羅夫依舊走在前麵,對後麵秦濤塞錢的舉動,沒有看到,就算是看到了,他也不會說什麼,因為安排警衛力量,的確是需要花錢的。
現在的造船廠,什麼都缺啊!
“這艘軍艦,到處都是鏽跡斑斑,我們買回去之後,能改裝好嗎?”站在航母甲板上,薇塔麗亞皺起來了眉頭。
整個軍艦,外表全部都是鐵鏽的顏色,飛行甲板上更是雞肋了厚厚的一層,尤其是,在甲板上一些特製的防滑槽裡,幾乎都被鐵鏽給填滿了,露出了紅褐色來。
此時,正好有一股海風刮過來,整個甲板上,都揚起來了一層鐵鏽沙塵暴。
“請放心,這些都是表麵的浮鏽,它的整體還是完好的,回去之後,隻要打磨重新上防鏽漆,它就會變得煥然一新。”馬卡羅夫說道,他對航母的鋼材充滿信心。
“上麵沒什麼可看的,我們下去看看。”秦濤說道。
從艦島的舷梯上走下去,下麵的機庫區也是空空蕩蕩,前麵反艦導彈發射區域,可以看到有幾個被切割開的口子。
“你們把裡麵的東西拆開賣掉了?”秦濤指著前麵說道。
基哈寧可點頭:“是啊,五年過去了,這艘軍艦也找不到買家,所以,我們就將這艘軍艦上,一些能拆下來賣錢的都賣掉了。”
“後麵的輪機艙是不是也動手了?”秦濤問道。
基哈寧可不好意思地點頭:“是的,也拆掉了,不過,你們回去是作為海上堵場,也不需要有動力係統,拖船拖回去就可以了。”
在紅色帝國崩塌的時候,瓦良格號的建造進度還不到百分之七十,各種值錢的設備還沒怎麼安裝呢,但是,動力係統是在焊接後麵甲板的時候就塞進去了,那東西應該是軍艦上最值錢的了。
但是,在這幾年裡,瓦良格號上能拆下來賣掉的,都已經被賣掉了,其中自然就包括最重要的主機係統,鍋爐,汽輪機,輔助柴油發電機,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等到幾個人走進後麵的輪機艙的時候,就看到了滿目蒼夷。
幾個割開的大口子,沒有經過任何的修補,船用主機就是從這幾個大口子上,被吊了出來,到了機庫裡,直接走升降機通道,就能出去了。
那些割開的口子還能看到熔融的邊緣,就像是鋼鐵在流淚一樣,如果瓦良格號有生命的話,那它現在一定也在哭。
不僅僅是輪機艙,其他凡是有裝備的艙室,基本上都被割開了口子,整艘瓦良格號,其實就是一個空殼而已。
馬卡羅夫也沒怎麼說話,隻是一路過來,在不停地歎息。
“走吧,咱們上去看看。”
秦濤的興致還不錯,從下麵逛了一圈之後,又來到了上層,走上艦島,站在了航空艦橋上。
從這裡,可以俯瞰整個軍艦。
寬大的甲板,上翹的艦首,還有波濤洶湧的大海,以及附近的造船廠,甚至是遠方的城市,都儘收眼底,畢竟,這裡至少有十層樓的高度了。
回頭再看,這裡不是很淩亂,因為各種設備壓根就沒有安裝。
“上一艘訂單10,我們用的是1度的滑躍甲板,後來發現這個角度略小了,所以,在這艘訂單106上,我們用了14度的滑躍甲板,可以讓飛機更好地起飛。”馬卡羅夫說道。
不過,說完這句話,他又有些淡然:“當然了,對你們來說,不管多大的角度,都沒有任何意義了。”
秦濤笑了笑:“這倒不一定,或許,我們還能利用這裡,改裝成為遊樂場的滑道,角度越大越好。”
馬卡羅夫沒有說話,隻是望著躍飛甲板出神。
“諾維先科先生,您看到了嗎?那邊好像有幾個外國人,在對著這裡拍照。”秦濤指著造船廠門口的一個地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