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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這淩晨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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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分，三人動身趕路，迎著風雪，前頭帶路的陳平安走完一段拳樁，突然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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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裙女童輕聲問道：“老爺是在想念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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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小童懶洋洋道：“這鬼天氣，老爺可能是想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好拉屎呢，最少不會讓屁股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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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裙女童氣憤道：“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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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小童歎氣道：“忠言逆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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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名士兩風流的南澗國，今年格外熱鬨，一場浩大的盛典剛剛拉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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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澗國邊境，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嶽後方，山林之間，小徑幽深，有年輕道姑緩緩而行，手裡拎著一根翠綠竹枝，手指輕輕擰轉，她身後跟隨一頭靈動神異的白色麋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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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懸佩長劍的白衣男子與她並肩而行，神色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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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奈道：“早就跟你說過不止一次，不是你隻有下五境修為，我就一定不喜歡，但也不是你有了上五境修為，我就一定喜歡你。魏晉，我跟你，真的沒有可能，你為何就是不願死心？不然你告訴我，如何才能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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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位潛心修道的道姑說出這麼直白的言語，看來那名男子著實對她糾纏不清，讓她有些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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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正是風雪廟神仙台的天才劍修，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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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修行之人，所謂的天才，其實也分三六九等，如此年輕的十一境劍修，魏晉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等，破境速度，遠超同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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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神色萎靡，哪裡像是一個剛剛破開十境門檻的風流人物，苦笑道：“是因為你有喜歡的人了嗎？比如說你們宗門裡那個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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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道姑停下腳步，轉頭望向這個已是名動一洲的風雪廟劍修，氣笑道：“魏晉，你怎麼如此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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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雖然麵無表情，可心中有些委屈，又不知如何解釋和挽回，一時間便保持沉默，哪怕是如此心灰意冷的魏晉，衣衫褶皺，在外人眼中，不管他隨隨便便站在何處，依舊是天底下最有朝氣的一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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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可惜這個外人，不包括魏晉眼前的年輕道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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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心澄澈淨如琉璃，不一定就真的通曉熟稔人情世故，尤其是情愛一事，本就是天底下最不講道理的事情，更是讓人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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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輕聲道：“賀小涼，我最後隻問你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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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頭道：“你問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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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猶豫片刻，視線轉向彆處，嗓音沙啞道：“你最講緣分，那麼如果有一天，你終於遇上與你有緣的人物，哪怕你內心並不喜歡他，會不會為了所謂的大道，依舊選擇跟他成為道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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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籟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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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就連天地間無形的縷縷清風，都在這一刻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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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道姑微笑道：“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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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眼神徹底黯淡，依舊不去看這位一見鐘情的女子，紅著眼睛，“哪怕你和他成了世人眼中的神仙眷侶，可是你會不開心的，賀小涼，我不騙你，我不希望看到你不開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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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道姑輕輕歎息一聲，雖然流露出一絲傷感，可道心依舊堅若磐石，“魏晉，哪怕真有那麼一天，我會過得不如人意，可是我絕對不會反悔，更不會轉過頭來喜歡你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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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喃喃道：“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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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道姑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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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久久不願挪步，她不後悔，可是他已經後悔了，後悔不該問出這個傷人傷己的蠢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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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年輕道人從密林深處走出，身旁有一青一紅兩尾大魚在空中遊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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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收回視線，在道姑賀小涼走遠之後，才敢凝望她愈行愈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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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去看那個東寶瓶洲當代金童玉女裡的金童，冷聲道：“你敢說一個字，我就敢出劍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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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道人雖然對這位十一境劍修有些忌憚，可這座山林就位於宗門後山，他相信魏晉一言不合就敢拔劍殺人，隻是道人完全不信自己會死，所以他嗤笑道：“風雪廟的十一境劍修，就能在我們神誥宗逞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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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這個字眼，年輕道人格外咬字加重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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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瓶洲有道家三宗，其中又以南澗國神誥宗為尊，是一洲道統的居中主香。上次跟隨賀小涼聯袂下山，去往大驪王朝的那座驪珠洞天，一路北上，所到之處，無論是世俗的帝王君主，還是各國真君、陸地神仙，無一例外，都對他和賀小涼這一對金童玉女，以禮相待，絲毫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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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誥宗位於南澗國邊境，獨占七十二福地之一的清潭福地，宗主祁真，身兼四國真君頭銜，道法通天，是東寶瓶洲屈指可數的真正神仙，神誥宗雖是他們這一脈道統的下宗，但是祁真哪怕去往位於中土神洲的那座道統正宗，依然毫無疑問是一等一的重要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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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位金童，恰好就是宗主祁真的關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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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門師姐賀小涼，師從於玄符真人，這位與世無爭的前輩真人不同於掌門師弟祁真，隻收取了賀小涼一人為徒，當初賀小涼剛剛進入神誥宗，聲名不顯，天賦不顯，身世不顯，唯有玄符真人一眼相中了她，事後證明所有人都看錯了，隻有玄符真人抓到了一塊絕世璞玉，甚至無需他這個師父如何雕琢，福運深厚的賀小涼就迅速崛起，破境之快，機緣之好，讓宗門上下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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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東寶瓶洲的金童玉女，結為道侶的可能性極大，哪怕不在同一座宗門，也不例外，各自宗門往往樂見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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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和賀小涼這樣師出同門的金童玉女，在東寶瓶洲近千年的曆史上，連同他們兩人在內，隻出現過三次，全部成為了聯袂躋身上五境的大道眷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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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不想自己成為第一個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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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轉頭望向那個年輕道人，突然有些意態闌珊，“你沒資格讓我出劍，你師父祁真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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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境的劍修，戰力完全能夠等同於兵家之外的十二境練氣士，這是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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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神誥宗的宗主，卡在十一境巔峰已經很多年，今年之所以召開慶典，就是為了慶賀他終於破境，所以魏晉和宗主祁真，都是各自破境沒多久的練氣士，兩人若是換個地方打擂台，勝負還真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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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是神誥宗的地盤，各種陣法層出不窮，又是一方真君地界，占儘天時地利人和的祁真，絕不可以視為普通的十二境初期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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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道人笑道：“沒資格，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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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對於再一次被道姑賀小涼當頭澆了一盆冷水的魏晉而言，真是傷人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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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魏晉淡然道：“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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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道人根本無法看清楚魏晉拔劍，一縷長不過寸餘的劍氣就在他頭頂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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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就要失去一張保命符的年輕道人，看到一隻白皙如玉的溫潤手掌，伸到了他頭頂，替他抓住了那縷裂空而至的恐怖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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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空中泛起一點血腥氣，與這座靜謐祥和的山林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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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看了一眼那位不速之客，鬆開劍柄，緩緩離去，隻是撂下了一句話，“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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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麵如冠玉的道士站在神誥宗金童身前，收起那隻擋下魏晉劍氣的手掌，手心傷口，深可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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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溫聲道：“向道之人，修心還來不及，何必逞口舌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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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道統金童恭敬道：“師叔，我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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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玉樹臨風的俊逸道士笑著教訓道：“知錯就改，可彆嘴上認錯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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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兩尾大魚遊曳的年輕道人赧顏道：“師叔，真知道錯啦，我一定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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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稱為師叔的道人，其實年紀不大，看著還不到而立之年，微笑道：“你要不願意改，師叔也沒辦法啊，誰讓你師父是我的掌門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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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童一陣頭大，他就怕師叔這個樣子跟人說話，事實上便是宗主祁真，恐怕都要發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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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即苦著臉道：“師叔，我這就去抄寫一部青詞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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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點點頭，“可以抄錄《繁露篇》，三天後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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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童可憐兮兮地快步離開，明擺著是三天三夜才對，苦哉苦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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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一步跨出，瞬間來到了一座荷塘畔，站在了道姑賀小涼身邊，直截了當問道：“大道，經常與風俗世情相悖，畢竟這裡是浩然天下，你可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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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小涼伸手輕輕拍著白鹿的柔軟背脊，點頭道：“師叔，我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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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道姑臉色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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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望著一池塘綠意濃鬱的荷葉，寒冬時節，山外早已凍殺無數荷葉，這裡依舊一株株亭亭玉立，宛如盛夏光景，他輕聲道：“真到了那一步，師叔會站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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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小涼非但沒有任何感激涕零，反而感慨道：“大道真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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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嗯了一聲，“確實如此。你能有此想，於修行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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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所以站在她賀小涼這邊，選擇站在師兄玄符真人的對立麵，不是他覺得賀小涼可憐，而是他站在了大道之上，恰好賀小涼位於這條大道而已，如果有一天這對師徒顛倒位置，他一樣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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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小涼收起那點思緒，笑問道：“師叔，那個我們戲稱為陸小師叔的家夥，到底是何方神聖？他可是在南澗國邊境滯留將近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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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搖頭道：“我算不出那人的根腳，既然他願意稱呼我為師兄，我下棋又輸給了他，就隻好隨他了。我隻算出他在驪珠洞天，是那個死局的那個死結，但是齊靜春的做法出人意料，讓他到最後仍是沒有機會出手，以及他跟神誥宗上邊的正宗有些淵源，僅此而已，再多就算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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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賀小涼都有些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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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靜春最後一次出手，雖然很快就被各方聖人遮蔽了天機，但是賀小涼不但親眼看到過那場大戰的開頭，還感受到了那場大戰的餘韻，哪怕等到她有所領悟，已經是大浪拍岸的尾聲那點岸邊漣漪，就已經讓賀小涼倍感震驚，與此同時，更加堅定了賀小涼的向道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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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如此之廣大，高人如此之巍峨，我賀小涼為何不自己走到那裡去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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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微笑道：“不用多想什麼，水落自然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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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這位在一洲之地都算輩分極高的道人，緩緩行走於荷塘岸邊，悠然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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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思量著世間最天經地義的一些事情，比如為何會下雨，為何會以人為尊，為何會有陰晴圓缺，為何會有洞天福地，諸如此類，這些被所有人習以為常的無聊事情，之所以無聊，就在於你如果跟人聊這些，會沒得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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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小涼遙遙望去，自歎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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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關境界差距，無關輩分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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