駭人的怪物在兩天之後得到了第一份來自阿斯特裡奧的邀請。
“這種破布有什麼用,為什麼包得這麼嚴實?”
瓦赫蘭臉上的表情,與艾達拜倫第一次食用醃製了十幾年的卡裡斯馬臭魚時非常接近,那是一種介於想死和憤怒之間的狀態。
也怪不得她。
出身流民一向對貴族行徑深惡痛絕,並且確實在物理上和貴族們“打成一片”的瓦赫蘭,不得不穿上了一身阿斯特裡奧外交大臣親自派人送來的裙裝禮服。
這身禮服天藍色,通體縫製,是非常名貴的絲織材質,完全按照瓦赫蘭在通過阿斯特裡奧國境線時被錄入的數據,專門定做。
讓瓦赫蘭感到不舒服的原因,除了這身禮服代表了貴族階級的腐朽墮落,還因為它的露出度實在是讓瓦赫蘭難以接受,不僅在前胸有些鏤空,下擺的開衩更是堪稱低俗,讓瓦赫蘭和科爾黛絲同款的緊身衣與武器佩帶都漏了出來。
“在你穿上它之前,這身裙子是熨燙好的。”周培毅有些同情,但並沒有任何表示,“希望你能把它完整地帶回來。”
瓦赫蘭好像百爪撓心,身上奇癢無比,哪裡都不自在。但她也知道,稍微動作大一些,這身絲絨怕是承擔不起一名七等能力者的巨力,這就是一身箍在她身上的枷鎖,讓她動彈不得。
她折騰不過這身衣服,隻好把氣撒到一個能承擔她憤怒的東西上,而附近幾公裡內,滿足條件的好像隻有一個人:“所以我為什麼也要跟著你一起去?”
“打擾你和斯維爾德親人的歡樂時光真是抱歉,希望你和小卓婭都不要太迷戀於那隻貓科動物。”周培毅笑著說,“萬一你現在投入了太多感情,回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對貓過敏呢?”
“我是七等,我怎麼可能過敏!不對,你怎麼知道我在閣樓裡做什麼?”
“那隻小貓叫狄安娜,之前一直養在拉提夏城。”周培毅答道,“三年前,師姐買下它的時候,它才三個月大。最近,我托人把它從拉提夏城送到了卡裡斯馬,當然會知道小卓婭最近沉迷於它,也會推斷出你們會聊些什麼。”
“哦好吧,我還以為你還有空偷偷探查我在閣樓裡做什麼。”
“如果你傻笑的聲音沒有那麼大,我確實對你做什麼一無所知。”周培毅嘴欠的同時聳了聳肩。
瓦赫蘭僅剩的半張臉,和她藏在頭發後的另外一半,都壓抑著憤怒的情緒。她很清楚,眼前這家夥非常會挑動彆人的情緒,來左右話題的走向。
“不許廢話了,回答我,為什麼我也要跟著你一起去這個什麼什麼舞會?”
周培毅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回答說:“因為你是我身邊的人,因為你是七等能力者,如果你總是藏在一個阿斯特裡奧人難以捉摸的角落,我想特蕾莎女王應該會非常擔心你的破壞力。”
這是一個瓦赫蘭能接受的說法,但她還是不甘心地問:“那我為什麼要穿這麼一身衣服?難道我也要和彆人跳舞不成?”
“那倒是不會,就算你有心跳,我也覺得阿斯特裡奧應該不至於有蠢貨邀請你。”周培毅擺擺手,仿佛剛剛想象了一下什麼不可思議的畫麵,“這是舞會,你也是被邀請的嘉賓,總不能隨隨便便就出席。”